等稍后安亲王带着两个儿子,去送传旨太监了。
萧善便一把拉了翠喜,也要立刻离开,——她总得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却被萧婉玉给挡住去路。
越发幸灾乐祸的开了口,“我们的嘉宁郡主这么着急离开,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等不及想嫁给信国公府那个活死人,等不及当寡妇了?”
活死人?寡妇?
萧善有些明白了。
看来在太子的干预下,她的赐婚对象比她和翠喜做的最坏打算,还要坏不知道多少倍。
死变态可真是有够狠的!
萧善不由一阵牙痒痒。
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只是淡淡一笑,“我着急离开,当然有我的原因,就不劳二小姐费心了。”
“麻烦让一让!”
萧婉玉嗤笑,“我就不让呢?”
“还以为太子多在意你,一定会给你指一门天上有地下无的绝好亲事。”
“结果这么烂,哈,原来不止我们高估了你,你自己也高估了你自己吧?”
“看你以后还怎么拿了鸡毛当令箭,怎么嚣张!”
萧善却仍既不见惊慌失措,更没有哭,“关太子殿下什么事,婚可是皇上圣旨赐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二小姐却说皇上赐的婚‘烂’,这不好吧?”
萧婉玉笑不出来了,近乎咬牙切齿道:“贱人,你少给我扣大帽子!”
“等你真当了寡妇,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牙尖嘴利。”
“我等着看你哭!”
萧善淡淡一笑,“那你尽管等着吧,看到时候哭的到底是谁!让开!”
萧婉玉更气了,“你还敢咒我?”
“贱人,上次那一巴掌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
却是话没说完,已让安亲王妃给沉声打断了,“行了,大喜的日子,该高兴才是,都少说两句!”
随即看向萧善,“三丫头,你身体还没复原,先回去歇着吧。”
“至于你出嫁的一应事宜,自有本宫和你大嫂操办,你就别管了。”
“安心等着下个月初八,风风光光的出嫁即可。”
萧善都要佩服安亲王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了。
大喜在哪里了?
她们母女婆媳又怎么可能让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风风光光的出嫁?
不过对他们一家人来,的确是喜事。
让她里子一团糟,面子上却风风光光的出嫁,也不要太容易……
但现在萧善既懒得,也的确没有筹码跟安亲王妃交涉。
于是只淡淡说了一句,“那就辛苦王妃了,我先告退。”
再一个欠身,带着翠喜先离开了。
剩下萧婉玉还气不过,“母妃,您为什么不让我骂那个贱人了,您没听见她骂我咒我呢?”
“上次的仇我也还没报!”
“正好现在太子真不管她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安亲王妃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也知道太子不管她了?”
“那她就是落地的凤凰不如草鸡,不,她连草鸡都不如了,就只是一条落水狗而已。”
“你又何必还跟她一般见识。痛打落水狗是痛快,但也是会降低自己身份的!”
顿了一下,“好了,都散了。”
“大郎媳妇,你随本宫去议事厅,商量三丫头出嫁的相关事宜吧。”
“御赐的亲事,可不能马虎了。务必要风风光光,绝不能丢了我们安亲王府的脸面才是。”
反正几千两就可以面上风风光光了。
却能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她愿意出这个银子。
本来她还想着,太子既然仍看重小贱人。
小贱人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不复昔日的软弱无用。
那她少不得只能继续等机会,即便等来了机会,也必须做得隐秘些。
现在好了,都不用她出手,小贱人的下场已经比她为她预留的,还要糟糕。
不管太子是因为什么原因,都绝情得好,绝情得妙呀!
出了银安殿,萧善虽然心里都快急死了。
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没立刻问翠喜那个什么世子的情况,这门亲事又到底有多糟糕。
翠喜也一样沉得住气,哪怕她的脸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主仆俩直到回了她们院里,回了萧善的卧室。
再将服侍的人都打发了。
萧善才终于沉声问起翠喜来,“萧婉玉为什么说那个世子是活死人?”
“你还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都立刻告诉我吧!”
翠喜苦笑点头,“奴婢这就都告诉郡主。”
“那位陆世子其实是太子殿下的表弟,他母亲信国公夫人是先皇后的亲妹妹。”
“而且他还有幸跟太子殿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可惜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结果好不容易长到十几岁了,身体反而越来越糟糕。”
“尤其这两年,听说一年里至少三百六十天,都处于昏迷中,全靠参汤和各种名贵药材补品续命……”
萧善扯唇,“难怪萧婉玉要说他是活死人了,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还真说不定,我一嫁过去就得守寡了。那信国公府在哪里?……就在京城?”
“呵,离得这么近,又是亲姨妈家,太子可以随时想去就去,都不用费心找借口。”
“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翠喜苦着脸道:“太子殿下肯定是故意的。您要出嫁,可以,他成全您。”
“但嫁给谁,嫁到哪里,就不是由您说了算,只能他说了算了。”
“还以为,太子妃亲自出马,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可惜太子妃终究也拗不过太子殿下……毕竟不止是太子妃的夫,还是太子妃的君,太子妃又还没生下太孙,怎么可能不为将来考虑?”
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郡主,要不,还是向太子殿下……服软吧?”
“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意思是,要不先暂时服软,等待时机?其实就是缓兵之计。”
萧善冷笑,“不,我不会向他服软的。”
“我这次要是服了软,以后可就真一丝一毫跟他一刀两断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经过这次,也必定会对我……非礼,乃至所谓的‘幸’了我。”
“那就真是万劫不复,我自己都要唾弃我自己了!”
说着一咬牙,“所以,我宁嫁植物人,也绝不会向死变态王八蛋屈服的。”
“他不就是想看我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看我就算嫁人,也只能嫁个形同虚设的丈夫。”
“到头来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还是只能向他服软求饶,乖乖陪他一起当禽兽吗?”
“我偏不如他的意!”
“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我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要把他拉下马,再也别想当他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