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值当
当初担心时清清被骗，还查过秦旭之的资料。
就是这么巧，他的父母也和自己的公司有业务上的往来。
“他们在一起了？”周聿白没有跟屈丛月解释，只是关注自己的问题。
屈丛月说，“在没在一起不知道，不过看这情形两边都挺有意思。不过我刚才打听了一圈，这位律政佳人是有意和秦少爷在一起的。两家好像是世交，女的比男的大了四五岁。不过家世上，秦少爷占了上风。这要是他们能在一起，有志诚这个平台，她以后前途也是不可限量，那就是太子妃的级别了。”
“你说这还是大学生呢，这么就看起来这么稳健？也不是那种和我那个年纪一样的轻浮。这学法律的就是不一样啊，给人沉稳感……看看看，两个人多亲密，律政佳人直接给他整理领带，酸死我了。”
屈丛月还在喋喋不休，注意到周聿白的视线一直落在那边。
“不是，老周，你这不对劲啊。你和秦少爷有什么关系？该不是你对他……”
周聿白一种看SB的眼神看了看他，“脑子有病就去看看脑科。”
再转头，发现秦旭之看到了这边。
他举起香冰杯遥遥的和周聿白打个招呼。
周聿白却直接转过身走了。
屈丛月忙跟上，“他是在和你打招呼，还是在和我炫耀？”
“屈丛月，我强烈建议你去挂个脑科。”
“……”
周聿白再次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一回，梁瑾端着没喝完的香冰杯过来了。
她一贯打扮的雷厉风行，在律师界是很有威望的存在。当年的官司胜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多，人送外号铁娘子。
“周总。”
“梁律师。”
梁瑾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周总，正好也不必找人去跑一趟。我们律所有个小小的宴会，请了我们的甲方，周总可要赏光。”
周聿白说，“抱歉，走不开。”
梁瑾微怔，她连日期都没说呢。
但她历过大场面的，说，“没关系，到时候再和周总对一下行程，还请百忙之中抽空来一趟。”
周聿白突然说，“你家少爷异性缘不错。”
梁瑾朝着周聿白视线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秦旭之在和一个女律师交谈。
梁瑾笑说，“这孩子小时候比较胆小，可能是我和他父亲陪他的时间少了。后来就经常带他出来参加一些活动。现在倒还算得心应手了。”
周聿白淡淡说，“胆子可以练，道德方面也需要约束。梁律师说呢？”
梁瑾有些云里雾里，只笑着点头。
梁瑾又说，“我们律所现在也会参与一些公益，我知道周总这些年也一直在做，倒是可以一起。周总与其去资助一些学生，倒不如重点关注一些重疾病，稀有病的治疗。这方面的投入还需要很多。我们律所这几年准备在这方面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也会找其他企业一起参与。”
“梁律师知道我资助学生的事情？”
“有所耳闻。现在风气不好，很多人资助了，大学毕业了，也没有想着回馈社会，甚至有些还不记一点好，说是白眼狼都不为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周总还是慎重好。”
周聿白淡淡看向她，语气凉了几分，“我记性不好，这件事难不成和梁律师有什么瓜葛？”
梁静怔一下，说，“我也是个善意的提醒。”
“我怎么觉得是梁律师在教我做事？有这个功夫，还是管管自己的家事。”
梁静更加不解了。
此时秦旭之和那位女律师过来打招呼。
秦旭之说，“妈，我送高律师回去。她喝的有点多。”
“你不是也喝酒了？”
“叫过代驾了。司机留给你和爸。你们也早点回去，别喝太多。”
“好。”
秦旭之客气的和周聿白打了招呼，“周总。”
周聿白只是看他，那位高律师大约是真的喝多了，半边身体都是靠着秦旭之，格外亲密。
秦旭之见他不仅不打招呼，还是审视的意味，面露一丝尴尬，还是先扶着高律师走了。
高律师走的不大稳当，秦旭之扶着她。
秦旭之一走，周聿白也准备离开。
他找到屈丛月，和他说一声。
“这就走了？你和苏承东说清楚没有？”
“提了一嘴。”
“那行，你也算是目的达成了。你捎我一程，喝了点酒，也懒得叫代驾了。漂亮妹子都有人了，我也不想在这里了。”
“还有点别的事儿，不顺路。你让陈总给你安排个司机。”
“不是，你有什么事？你不管我啦？”
再要说什么，周聿白已经提步，又叮嘱一句，“你碰见陈总替我说一声。”
周聿白上了车，一路开车，到了时清清公寓楼下。
点了支烟，定了定心神。
掏出手机给时清清打电话。
电话还没拨出去，有人声音清亮，“周先生？”
周聿白抬眼，正是时清清站在车外。
她穿件白色羽绒服，一条牛仔裤，十分纯洁的样子。
周聿白将手机放在置物格子里，说，“上车，外面凉。”
周聿白把车子空调打开，时清清坐上来，把拉链拉开。
她里面穿了件咖色的毛衣。
毛衣虽然看起来挺暖和，但是旧的程度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甚至腰部那里，还有缝补的痕迹。
“不是已经转正，怎么不对自己好一点？”
时清清注意到他的视线，语调十分轻松，“这是阿婆给我织的，她现在视力不好，也不能在做这些了。而且这衣服也是好好的，没必要买新的。我的钱存着呢，有很多用处。”
她说起来的时候，俏皮一笑。
知道她节俭，还要顾及家里，十分懂事，周聿白也没再说她什么。
他说，“阿婆的手很巧。”
“那是当然。我和欣欣很多衣服都是她织的。她会织很多花样的，只可惜我手笨，眼睛看懂了，手一点不会。”
“想她了？”
“有点。再熬一熬，到时候过年回去好好陪她。”
“不打算做兼职了？我看那咖啡店还不错。”
被当众揭穿，时清清几分不好意思，“周先生，咖啡店上班其实不辛苦的。我还能学了怎么做咖啡呢。”
“你总是不习惯找我是不是？”
“周先生帮我的已经够多。我已经有照顾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以后能不麻烦周先生的都尽量不麻烦。阿婆说，不能把别人的善意当成无休止的剥削，而是要知道感恩别人的恩赐。”
除了学费，时清清再不愿意要更多的资助。
她不仅自己做兼职，还存下了时欣欣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这个话题是永远没有共识的。
周聿白转而问，“怎么现在还在外面？”
时清清说，“晚上多吃了点，总觉得有点胃胀，所以下来走走。”
“现在好了吗？”
“好多了。周先生怎么来了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周聿白看着时清清，她眼睛透亮，透着纯洁，想和她说起秦旭之的事情，又觉得不忍。
说到底这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问题。
即便担心时清清受伤害，他的手也不能伸太长。
“路过，想起很久没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吗？”
时清清说，“挺好的。就是……”
“嗯？”
“还是不说了，感觉有点丢人。”
周聿白说，“正好我需要点事情开心一下。”
时清清无奈看向他，“周先生……”
语调听起来几分婉转，像是在撒娇，但周聿白知道不是。
“不想说就算了。”
“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就是觉得有点丢人。我们公司不是搞年会吗？然后我们组出了个节目，配合拉丁舞走秀。那个音乐响起来，特别像兔子在跳舞，大家都觉得好笑又尴尬。”
周聿白没法想象那个画面，勾了勾唇角说，“年会就是要开心，不必那么大心理压力。也不是你一个人是不是？”
时清清笑说，“也是。你不知道我们孟组长还有岚姐还是有点架子在的，他们两个更难受。你知道吗？有一次，岚姐穿着高跟鞋还摔了一次，她不愿自己摔，临摔倒的时候还把，孟组长拉了一把，结果孟组长直接四脚朝天……当时可好玩了。”
看她说的眉飞色舞，表情灵动，周聿白那一点燥意也逐渐没了。
他认真停着，心下想，看来决定去参加这次年会是对的。就这个节目，他就有满满的期待。
等时清清说完，周聿白问，“所以现在那位孟组长没有再骚扰你了？”
“嗯，没有了。”更小的事情，时清清就不必在周聿白跟前提起了。
正说着，时清清这里收到周兰兰的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时清清回复她很快就回去。
“如果有事，就回去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周先生，还有事吗？”
周聿白斟酌一下，还是说，“你和秦旭之怎么来往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受到伤害。”
时清清怔一下，周聿白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周聿白说，“有个事我想和你确认一下。”
莫名有点紧张，“周先生你说。”
“他母亲找过你吗？”
“啊？”时清清吃惊的看向周聿白，“周先生你……”
周聿白说，“那就是找过你。让你们分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都过去很久了。周先生怎么什么都知道。”
周聿白说，“和她有些接触，大概了解一点她的行事风格。尤其你这种小朋友，在她眼里几乎全是可以攻击的漏洞。”
之所以能确定这件事，也是今天通过梁瑾的话推断出来的。想一想，以这样一个强势母亲的角色，必然会介入儿子的感情生活。
而时清清无论自己多么努力，都绝对不是梁瑾可以接受的儿媳妇人选。
时清清哪怕是和秦旭之感情顺利，有梁瑾这样的长辈，也够难应付的。
更何况秦旭之为人，周聿白也得对先前的判断有所改变了。
“周先生你不用担心我。”时清清大约明白了周聿白来的目的，他就是关心她。
时清清心下感动，一再保证自己没有事。
“保护好自己。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周先生，那我先走了。谢谢你过来一趟。”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时清清，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人性比你想象的腰复杂的多。”
周聿白也只能点到为止。
即便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他还是没有忍住。
不过今晚就算是因为秦旭之和梁瑾而来，令他有些燥意，但看到时清清鲜活的样子，又觉得这一趟十分值当。
这天，周聿白和一个客户约了个饭局。
到了酒店，那位朋友过来接他。
周聿白脚步停了一下，前面正好是那位高律师和秦旭之。
朋友见他视线在那边，笑说，“那位是秦少爷，周总应该认识吧？毕竟你们和志诚是有合作的。那位是高律师，我们公司和他们律所也有合作。听说两个人好上了，要把他们叫过来聊一下吗？”
“不用。”
周聿白收回视线之前，看到他们手挽着手进了一个包厢。
“我们去吃饭。”
“好的，周总。”
一顿饭局下来，夏助理开车送周聿白回去。
周聿白喝了几杯，不过意识是很清醒的。
车内空调温度比较足，他将外套脱下来，领带也松了松。
“周总，直接送你回公寓吗？”
“嗯。”
开了一会儿，周聿白突然平声开口，“明天拟一份声明，我们结束和志诚律所的合作。至于法律顾问，你去做个调查。”
夏助理多问了一嘴，“周总，我们和志诚签了五年的合同，这才第三年。”
“不过是付一些违约金而已。”
“那志诚那边问起……”
周聿白语气骤然一凉，“什么时候我做决定还需要向别人解释原因？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甲方？”
夏助理清晰感知到他的凉意，想来是志诚在什么方面得罪了周聿白。具体什么他也不敢多问。见他主意已定，夏助理也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