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是男女朋友
身后之人的存在感骤然强烈，时清清一种无处可逃的紧迫感。
后背触碰到他的胸膛，她的整个身体都绷直了，呼吸也不由自主的一紧。
周聿白的手指距离她的指尖只有不到存许，他的手触碰到了那本书的书脊，声音从头顶传来，“是这本？”
时清清垂下头，声音沉闷，“嗯。”
周聿白将书取出来，很快退开。时清清无声松了口气。
周聿白将书递给她，“聿安迷恋摄影的那一阵，让我给他买了不少书。有些都还没来得及给他，他就已经不玩摄影了。这些书我用不着，就放在了最上面一排。”
时清清嗯了一声。
那是精装版，价值不菲。
即便不是周聿白自己的爱惜之物，时清清也没想着借回去。
只是难得看到了，也有些不舍。
她小声问，“我能在这里看一会儿吗？”
周聿白说，“当然。”他想了一下，说，“你可以去阳台，那边有张懒人沙发，我偶尔也会在那边看书。”
时清清看了一眼，那的确是个看书的好地方，光线也足够好。
她点点头，因为书是精装版的厚纸张，需要两只手抱着。这样一来，周聿白才注意到她左手被烫红的一块，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怎么回事？”
“炒菜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已经不疼了。”她想要挣脱出来，但周聿白握的有些紧。
周聿白意识到之后便松了手，说，“你去阳台等我。”
时清清抱了书，看到周聿白去找药箱，想阻止想想又算了。
她到了阳台，人往真皮沙发上一坐，半个身体都陷进去，分外柔软。
周聿白提着药箱也很快到了，他蹲在身边，低头再细细看了看时清清的手背。
“周先生，真的没事。做饭没有不被烫的，习惯就好。”
周聿白却不说话，执意拿了药膏给她涂抹了一下，又垂头吹了吹。微热的风拂过皮肤表层，以极快的速度渗入血液，直抵心脏。
“看书吧，自己注意点别蹭到。”
他说完就提着药箱离开。
时清清手背还有温热，她收敛心思翻开书籍。翻了几页，就看的有些入迷。
听到一些动静，是周聿白放了一盘洗净的水果在跟前。
时清清忙要起来，被周聿白抬手示意了一下，“你看着，我还有些工作要忙。”
“谢谢周先生。”
周聿白勾了勾唇角，自己转身就去了书房。
他坐在电脑跟前，开始忙自己的事。只是一抬头，正好能看到玻璃推拉门之后的时清清。
视线总会不由自主的会被她吸引。
她看书的样子很认真。
对别人的话也很认真，因为知道周庭山有痛风，就不辞辛劳的准备了那些药材。
她看了一会儿，终于才想起来吃一点水果。
看到时清清动手，周聿白才把视线收回来。
周聿白自己忙碌一阵，再抬眼，发现时清清已经把书抱在怀里，歪靠着沙发上睡着了。
他起身，去卧室拿了一条薄毯子，
然后走到她身旁，先将那本书抽出来，她抱得挺紧，周聿白深怕把她给弄醒了。准备放弃时，倒是抽出来了。
时清清头歪了一下，周聿白忙伸手托了一把。
手触及到了她柔软的脸颊，周聿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睫毛低垂，几如扇羽，落在了眼睑下方的浅灰色阴影正好与她脸上的几粒小雀斑重叠在一起，莫名就多了几分可爱。
柔和的面庞也让她多了平日里没有的一种脆弱。
周聿白的掌心忍不住想要摩挲她的面庞，此时时清清突然皱了皱眉，要换个姿势。
周聿白触电一般的，将手抽了回来，然后小心的将薄毯给她盖上。
时清清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四点多，她睁开眼看到时间自己也吓了一跳。
原本看的那本书整整齐齐的摆在跟前的桌子上。
她拿起书进了屋，没有找到周聿白的身影。
她此时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周聿白留的一条未读微信。
【我回家里，把重要带回去。书你带回去慢慢看，留在我这里也只是落灰。】
【还有水果也带回去。】
时清清觉得十分赧然，她怎么能在这里睡了这么长时间呢。
赶紧先把自己东西收拾了，然后给周聿白回了消息，【谢谢周先生。我尽快看完还给你。】
没想到周聿白秒回，【不急，你慢慢看。】
周聿白将手机息屏，发现林辞念正在看他。
“喝杯参茶。你苏伯伯家前天送来的。”
那一袋子中药自从带过来，林辞念没有看过一眼，只让刘姐先放在厨房。
周庭审约了几个朋友打牌，晚饭的时候会回来，周聿白被林辞念留了一下，准备等周庭山回来再走。
“你苏伯伯家一直挺看重你的，你都过了三十了，早点和苏诗雨结婚。真不济，也先跟人把婚订了。你这冷情冷性的，也不怕诗雨看上了别人。那孩子哪哪都优秀，不知道多少人要追她。”
周聿白看了看跟前参茶冒着的热气，语气很淡，“我从来也不是你的责任。你倒也不必费那个心思一直在我身上。”
“你是我儿子，我为什么不费心思在你身上。你这么大了，本来也应该娶妻生子……”
“什么是本来应该？”周聿白平声的反问，让林辞念怔了怔。
她随即说，“我是管不了你。你这孩子从小到大谁的话都不听……”
周聿白看向她。
仿佛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林辞念也不敢往下说。
“妈，有件事我需要你知道。”
她这个儿子随便说什么都是一副认真的架势，好像是在开会。
林辞念也只好认真听，“你要说什么？”
“时清清她很优秀，不需要别人的加持，也足够优秀。她如果毕业后能到我的公司，我会觉得很荣幸。只是我并非专门的财务公司，于她而言不是最佳选择。”
林辞念都懵了。
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周聿白这话的出处在哪里。
这都几天了，竟然今天又提起来。
周聿白这护短的架势，她十分吃惊。
可她也不是在儿子这里吃闷亏的人，笑说，“我没记错的话，精益那实习的名额还是你替她争取来的。她真要你说的那么优秀，何须你去欠个人情？”
周聿白皱眉，“你如何知道？”
林辞念忙笑着说，“我可没刻意去挖你们什么隐私。不过是同别人聊天时，无意间听人聊起过。别人也都同我一样觉得奇特，聿白你可不是轻易会搭上人情的人。”
周聿白一时间竟没法反驳。
林辞念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便又说，“我没有要说清清不好的意思，这孩子我接触过这么多回，知道是个乖孩子。不过乖和优秀，是两码事。她毕竟山里出来的，不管是眼界还是格局那都是受限的，这些你应该不会否认。”
“什么眼界格局？”周聿白敛了敛目光，那神情虽然还是极淡，却有清晰可见的讽刺，“不过是钱堆砌出来的产物，怎么就让人傲慢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如果你处在时清清位置，不见得有她今日的坚韧和优秀。”
“何况……”周聿白平淡的看向林辞念，“妈，你不必粉饰太平。你这番言辞，就是在说她不好。”
“我……”
林辞念怔了怔，没想到平日里并不多说的大儿子，今日会火力全开。
“为了一个时清清，你和妈这样说话？而且我说什么了？惹了你这么一堆话。我对她难道还不够好？你爸生日多重要的日子，我也把她喊过来吃饭。”
“所以你觉得这是一种恩赐。”周聿白的话语掷地有声，“妈，你适可而止。”
林辞念被他这一说，顿了一下，好像没法再说下去。转念一想，周聿白这么大了，除了过世的老太太，还没这么样护过一个人。
她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正在这个时候，周庭山回来了。林辞念整理了一下心情，看向别处。
周庭山一进来，就感觉气氛不太对，“你是不是又萝莉啰嗦了？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决定。聿白从小就懂事，他对自己的事情有分寸。”
“你倒是个甩手掌柜，在这里当好人。”
周聿白没管林辞念的话，起身又去厨房将那一袋子中药提了出来，对周庭山说，“时清清专门给你弄得中药。她阿婆也是很多年的痛风，说是用这个泡脚特别有用。爸，你试试。”
“庭山，你也试试，反正是那孩子的一点心意。不过你都试了那么多方法，看了那么多专家也没什么太大用处，这个也别抱太大希望。不过我闻不了中药味，你到时候找个地方去泡。”
“你事倒是多。”
“是我事多吗？还不是替你考虑？这不知道哪听来的偏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害，你反正悠着点。先前清清送过来的茶叶，你不也都给了刘姐。”
周庭山瞪了她一眼，林辞念就没再多说。
周庭山转而又对周聿白笑着说，“清清是不是周三听说了我的事特意去弄得？”
周聿白轻轻嗯一声。
周庭山说，“这孩子果然是个细心的。怎么没喊人家过来吃个饭？她手上没钱，这些药估计也要不少钱。”
“她有自己的事情。爸，药我送到了，你试试。”
周庭山说，“听你这意思，不打算在家里吃饭吗？”
“嗯，还有别的事儿，先走了。”
他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客厅。
身后传来周庭山对林辞念的抱怨，“聿白不常回来，你能不能别一直唠叨？他的事情让他自己做主，你当你能做的了他的主？”
“我是他妈，说几句怎么了？也就你一直不急，他都三十几岁了，难道不该结婚生孩子？”
“你自己也不是个多喜欢孩子的人，操这份心干什么？”
“这能一样吗？你倒是喜欢孩子，外面女人……”
料想到后面林辞念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周聿白已经摔上车门坐进了车内，将那些声音都隔绝了。
莫名的燥意很浓，停在某处，抽了支烟。
过了一会儿才又启动车子回到了家中。
去拿水，冰箱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周先生，水果都洗好了，我带走了一份。你把剩下的吃了，多吃水果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周聿白打开冰箱，看到了保鲜盒里装好的水果，拿了出来。
他这个人除了平时有些运动，真的格外枯燥。
想不到别的去处，索性端了水果又到了办公桌前，准备处理工作。
忙了一会儿，天已经黑下来，屈丛月打过来电话，他单手滑动接了，直接开了免提，手机扔在一边。
“老周，出来玩啊。有好多漂亮妹妹。”
周聿白抽了口烟，问，“在哪，发个定位过来。”
屈丛月都意外了，以往这种情形，他多半说一句没别的屁就挂了，今天竟然欣然应约了。
约莫二十几分钟，周聿白到了一家酒吧门口。
他走一进去，就被炫目的灯光和嘈杂的音乐弄得皱了皱眉。
屈丛月看到他，从几个美女跟前跨过去，到了他跟前，一把勾了他的脖子，“妹子都给你安排好了，过去坐。”
“不用。”
周聿白拂开他的手臂，径自去了吧台，高脚凳上坐着点了杯酒。
屈丛月走过去，背靠着吧台看向他，“我把你喊过来，可不是让你这样清汤寡水喝酒的。你说你，这么多年洁身自好，也不沾点荤腥，不难受的慌？”
周聿白凉凉瞥了他一眼，接过吧台人员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
“真不去啊？那边那几个妹子可都是有颜有料的。我给你叫一个过来？”
“没必要。”
屈丛月满脸不解，“你说你，要说孤家寡人吧，也有个女朋友。可要说是女朋友吧，你们俩迄今为止也没上床吧？关系比朋友还淡。到底什么情况？既然接受家里安排，干脆一步到位呗。怎么，你还想怎么蹦跶一下么？”
“蹦跶过了。”
“几个意思？”
“我和苏诗雨早就不是男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