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双按照宋健的指引,将车停在四号楼的门口。
这种老小区最高只有六层,整体呈现出一种破败感。
小区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甚至还有不少瓷砖都已经掉落了。
下车之后,二人进了三单元,在306室门口停下。
“陈教授,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我家,钥匙丢在宿舍了。”
宋健小声对陈无双解释了一句,然后敲响了门,用方言喊道:
“爸!爸!我回来了!快开门!”
等了足足有五分钟,门终于开了。
一个皮肤黝黑,拄着双拐的汉子探出了脑袋。
这个人,正是宋健的父亲宋报国。
宋报国年轻的时候是钢厂工人,也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自从七年前家族遗传病发作之后,他就瘦的脱了相,几乎一直瘫痪在床。
就连开门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要花费很长时间。
“阿健,你咋突然回来了?”
宋报国先是对宋健问了一句,然后又看向陈无双,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位是?”
“我是宋健的老师,我姓陈。”
陈无双冲宋报国点了点头,主动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陈老师?你好你好!快进来坐!”
一听陈无双是老师,宋报国的眼神瞬间变得尊敬起来,十分热情地将陈无双迎了进来。
“陈老师,家里条件简陋,你别介意!”
宋报国一脸憨厚的笑容,不停地招呼着:
“陈老师你先做一会儿,我去给您泡茶!”
“爸!你先歇着吧,我去就行了!”
宋健心疼父亲,扶着宋报国坐下,自己去了厨房忙活起来。
陈无双坐下之后,打量了一下宋家的环境。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加起来大概只有不到五十个平米。
尤其是厕所,只有一平米左右,进去连转个身都困难。
房子就是普通的毛胚房,只有客厅勉强刷了一层水泥。
逼仄、阴暗、潮湿。
说句不好听的,玄冥监狱那些犯人住的都比他们好!
“陈教授,喝茶!”
就在这时,宋健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
泡茶的杯子用的是那种装罐头梨的罐子,茶叶有些发黄,是那种二三十块一斤的劣质茶叶。
“陈教授,这杯子我们没用过,而且我刚才洗了好几遍,你别嫌弃。”
似乎是怕陈无双嫌弃不干净,宋健特意补充了一句。
“没事,我不讲究。”
陈无双接过杯子,随口问道:
“宋健,你母亲不在家吗?”
“我妈还没下班呢。”
宋健摇了摇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我妈在外面做环卫工人,要六点之后才能回来。”
听宋健这么说,陈无双的心里也十分感慨。
做环卫工人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的收入,家里还有一个瘫痪,一个上大学的儿子。
这家人实在太不容易了!
难怪之前宋健会为了钱,跟在徐晨后头当狗腿子呢。
虽然家里穷苦,但宋健还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没有完全被金钱蒙蔽双眼,这一点实在太难能可贵了!
“陈教授,我家里条件不好,你千万别介意!”
宋健有些窘迫地说了一句。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
如今让陈无双看见了这些,让他十分的不自在。
“家庭条件不好,又不是你的错,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无双拍了拍宋健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送你一句话!地瘠栽松柏,家贫子读书!”
“没有背景,想要改变命运,那就得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去读书!明白吗?”
“我明白!谢谢你陈教授!”
宋健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都差点落下来了!
陈无双这一番话简直就是金玉良言,让他对自己未来的目标更加清晰了。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陈无双十分严厉地训斥了宋健一句,接着又看向宋报国:
“老哥,我听宋健说,你已经瘫痪好几年了。”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你的病。”
“陈教授!您……您要替我治病?”
听到这话,宋报国激动坏了,当场就要给陈无双磕头。
他这个病当初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很难治。
起码要花个几百万,而且能治愈的可能性很低。
他们夫妻两个都是下岗职工,哪里拿的出几百万?
宋报国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村里的土医生,吃了一些中药,但是一点效果没有,直到彻底瘫痪。
陈无双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能成为医学系教授,肯定是有真材实料的!
他肯替自己看病,说不定真的有希望!
“老哥!你别这样!赶紧起来!”
还没等宋报国跪下去,陈无双就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宽慰了两句之后,陈无双抓过宋报国的胳膊,将手指搭上了他的脉搏。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宋健,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治病的!这是个实践学习的好机会!”
陈无双一边把脉,一边对宋健说了一句。
宋健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对陈无双万分感激。
足足用了五分钟,陈无双才把完脉。
宋报国的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他是肌肉萎缩,加上瘫痪多年,气血不通。
换做寻常大夫,几乎不可能再让他站起来。
不过对于陈无双而言,倒不算什么顽疾。
“陈教授,我……我的腿还有的治吗?”
见陈无双神色凝重,宋报国有些紧张地小声问了一句。
“能治,但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