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翻个面接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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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当红艳艳的太阳刚从海平面升起时,一位四十岁上下,身穿官服头戴展脚幞头,面色白净颇为儒雅的中年文臣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该男子一报出名号,所有人就不禁心底一沉,来得还真是那位铁面无私的陆秀夫。

虽然能与这位历史名人相遇而感到激动,但刘玺并未就此而忘记自己的职责,而是自然而然的拿出演员的自我修养,满脸震惊道:

“陆大人,草民是常住琉球做生意的海商,蒙琉球王赏识委以番官职务,这次说动琉球王前来朝贡,愿报效朝廷上好盔甲军器二十套……”

“唔,这么说来,你是心怀朝廷的义民啰?”陆秀夫捋着颔下漆黑的胡须,似笑非笑,“可是张枢密麾下左军都统陈宝向我报告,说他的一名队官出首,告发你们是冒贡的匪类。”

刘玺大惊失色,“什么?我以性命担保,决无此事!大人可要明查啊!”

“是不是冒贡,确实要好好查查。”陆秀夫扫了刘玺一眼,左手轻挥,大队士兵钻下底舱,直接就把那位“琉球王”阿泰抬了出来。

此时的阿泰已经麻了,自从来到海上行朝,看见大大小小山峦似的船只,来来往往刀枪如林旌旗掩日的大军,早就吓得三魂去了两、七魄跑了六,整天呆在底舱不敢出来,此时被顶盔贯甲的大群官兵搜出,又见陆秀夫神色凛然,直吓得他翻白眼,全身软烂如泥,两个士兵左右架持才没缩到地下去,那抖抖索索的样子,赛如上法场似的。

要不是刘玺事先就给阿泰做了功课,他都怀疑这家伙会不会当场就在陆秀夫的浩然正气下直接原形毕露,直接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糗事托盘而出。

刘玺给了他一记眼色,阿泰脑海中顿时浮现昨晚的一幕,当时这位刘大人面无表情的警告自己,明天他如果在大宋官员面前漏了他们的行迹,那不仅他自己必死无疑,就连远在琉球的老婆孩子也都难逃一死……

“这位大宋使者为何要如此对待本王,我可是一直仰慕天朝王化已久,如今诚心来行朝朝贡的,你们这么做着实让人寒心啊!”

阿泰一脸的气急败坏,一副被心爱之人出卖的愤怒与羞恼,仿佛自己的一腔热情都喂了狗。

这一幕,让跟随陆秀夫而来的士兵有些犯难,看对方的架势似乎当真是一位琉球国王,这要真是误会,那他们不就是大大寒了一位仰慕天朝王化的国际友人的心了吗?

可陆秀夫不管,他直接打算带阿泰去私下慢慢拷问。而就在这时,“咳咳!”一阵咳嗽声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只见一位身穿大红朝服、头戴进贤冠、腰系羊脂玉带、佩金鱼袋的官员施施然走进了船舱,来人正是左丞相陈宜中。

见到此人,刘玺松了口气,不早不晚刚刚好,他知道自己一行人已经没事了。

刘玺很欣慰,可是陈宜中差点晕了过去。从家人口中得知了那份送到自己官船上举报信后,正在上朝的陈宜中急急忙忙乘船赶来,生怕出了纰漏,结果刚踏进琉球贡使的船舱,便见到这一幕。

“还好,还好,事情还没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于是立马端起表情道:“陆大人,你这是作甚,怎能如此对待琉球使者。”

说罢!他甚至亲自上前扶起快要瘫到的阿泰,语气颇为责怪道:“哎呀呀,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把琉球国王锁起来了?太失礼了,还不快快打开!”

这让陆秀夫大急,跨前一步拱手为礼,“陈丞相,下官接到举报,这些人……”

“啊呀,这都是误会,误会!本相一时疏忽,让各位贡使受委屈了!抱歉、抱歉。”陈宜中抢着将事件定性为误会,把“冒贡”两个字生生的堵回陆秀夫的肚子里。

陆秀夫急了,正要说些什么,可是陈宜中再度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对着一头雾水的“琉球王”阿泰,微笑道:“王爷心怀朝廷恩德,不辞劳苦前来朝贡,我大宋天子必定颁诏册封,将来王爷世镇琉球,千秋万世为我大宋守牧一方,教化夷人、皇威远播,好生叫人钦敬!”

“唔!想必这位就是刘义士了,”陈宜中从那份举报信中知道了刘玺是主使者,“各位扬帆异域,仍不忘天朝的深恩厚泽,说动琉球王不远千里前来朝贡,大宋赤子的拳拳报国之心,天地可表、日月可昭!本相一定启奏圣上,对各位下旨旌表!”

各种各样动听的话儿,自陈宜中口里喷涌而出,刘玺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不由得肃然起敬,这位丞相大人的态度啊!简直比后世的招商办主任见外宾,还要柔一分、乐两分、谄媚三分!

然后,陈宜中话锋一转,脸上浮现一股肃杀之意,语气愤慨道:“如今发生了如此天大误会,这定是有奸人从中作梗,若不重惩,如何宽慰各位贡使那对大宋的一颗赤诚之心。”

刘玺笑了,就如陕西的老乡见到了长征归来的红军,对着这位大宋左丞相抱拳行礼道:“丞相大人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其中误会,草民实在敬佩万分!正如大人所言,此奸人曾与我们有仇,结果在行朝中偶然碰见便打算趁机诬陷我们。”

说到这,刘玺对着姜文富与姜文禄两兄弟吩咐一下,两人二话不说就转身从船舱的一个房间拎出了昏迷中的李耗子,直接扔到陈宜中面前。

被打晕的李耗子悠悠转醒,第一眼就看见刘玺等人一脸辛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再看看自己身边站着个大官,他昏头昏脑的也没搞清楚情况,一把抓住陈宜中的朝服下摆,“大人这些冒贡的骗子,被我当场揭穿便把小的软禁在此,还把我打成这幅样子,求大人替小的做主……”

就怕说破“冒贡”两个字,好不容易才把陆秀夫堵回去,却从这人口中吐出来,陈宜中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见此人沾满血污的手爪子,抓在自己簇新的朝服上,丞相大人只觉得一阵恶心。

陈宜中眉头微皱:“这厮是哪营的队官?”

负责看守的左军都统陈宝,本来正在自己座船上听戏吃花酒,突然得到陈宜中亲临的消息,赶紧摇着船,连滚带爬的过来了。他为人机诈,看出了点苗头,连忙禀报:“他是末将麾下第十五队队官李德宜,刚刚在福州投的军,新进之人不知进退,请大人处置。”

陈宜中怕细问起来揭破“贡使”的老底,连连挥手道:“区区一个不入流的队官,也敢诬陷贡使,真真好大的狗胆。来人呐,与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陆秀夫却看不过眼了,在他心目中,刘玺等人是冒贡的骗子,李耗子才是忠于王事投军的义民、揭破骗子老底的耿直军官,自然不愿意他被打,开口劝道:“启禀丞相,这李某人也是不想看到朝廷被骗,所以才有如此孟浪之举,大人也说了刚才不过是个误会,何必与他计较?礼不下庶人,李某人一介武夫,不知礼不为罪嘛。”

陈宜中正色说:“陆大人此言差矣。《中庸》云,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其一则曰:柔远人也。我大宋怀柔远客,四夷自然感恩怀德,谓我圣天子在位;我大宋欺凌朝贡使者,四夷心怀怨愤,必谓我天子失德。且王者不治夷狄,来者不拒、去者不追,夷人千里来朝,而我欺诈诬陷,是我失信于夷狄。夫信义者,立朝之本也,使我朝廷失信,无异于动摇国本,岂可不罪之以示惩戒,以取信天下?”

陆秀夫苦笑,这位出身太学生的陈丞相舌辩无双,号称“叩齿作猿鹤,摇唇动山河”,自己怎么辩得过他?只得眼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丞相亲兵冲进舱中,把那位“忠直的军官”拖出去,一顿狠打。

李老鼠今天真正倒了血霉,昨晚刚被王大海一拳擂到胸口,然后又被一顿暴打,今早又是丞相府亲兵掌刑,一记又一记的军棍落下,打得他哭爹叫娘。

陈宝见自己得力手下挨打,本想劝亲兵们下手轻点,无奈这些亲兵眼里只有陈丞相,哪管你什么狗屁不蛋的左军都统?不劝还好,劝了打得更凶。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冒贡,为什么丞相偏袒他们?陈宜中,你个奸臣,奸臣呐!李耗子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前后几次打的伤势加在一块,嘴角污血直流。

可怜他全身的伤势,好比油炸了的松鼠桂鱼,纵一道横一道的。打过之后还得一瘸一拐的进舱跪下,按照军中制度回话:“谢丞相打,小的知罪了。”

嘶~见了李耗子的惨样儿,绕是刘玺也倒抽一口凉气,奇形怪状的,完全不成人形了嘛!估计弄回去连他老妈都认不得了。嗯!这太残忍了,既然如此那……一丝阴险的笑容在刘玺脸上浮现。

“丞相大人,这位李队官以前在泉州蒲老爷手下,和我们琉球多有龌龊,这冤家宜解不宜结……”

什么?蒲寿庚的手下?陈宜中顿时起了警觉。

福州陷落,行朝准备以泉州为临时国都,蒲寿庚那厮竟敢闭门不纳,随后竟勾结州司马田真子,将泉州献与元鞑子。

他的手下,投到大宋行朝中,还能有什么好事?

陈宜中淡淡的问了陈宝一句:“这个李某人是何时投入军中的?”

“回丞相,是两、两个月前。”

这句话直接宣判了李耗子的死刑。嘿嘿,两个月,陈宜中冷笑一声,从嘴皮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斩了!”

丞相大人杀伐果决非同常人,当年诛杀殿前禁军总领都是举重若轻,哪儿在乎一个小小队官?

李耗子吓傻了,稀里糊涂间自己不仅挨了顿军棍,现在连命都要丢了,正待下跪求情。

突然刘玺在这会发话了,只见他笑着道:“哎呀呀!丞相大人,这事情还没弄清楚怎能妄下定论,毕竟人命关天啊!”

陈宜中有些奇怪,他看得出刘玺跟这个李耗子是有仇的,那这会怎么又替人家求情了。

只见刘玺接着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只需在打他二十军棍,以儆效尤即可!”

一旁的李耗子那是又忧又喜,喜得是刘玺竟然为了求情了,但同时也忧虑自己的屁股都开花了,还怎么承受这二十军棍。

于是麻着胆子道:“那个,刘……刘大人,小人屁股已经被打开花了,能不能换个惩罚的方式。”

刘玺点点头,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阴笑道:“没问题,屁股不行那就翻个面接着打……”

所有人目瞪口呆,就连陈宜中也是一脸惊奇的看着他,此人怎么说呢?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谁想到竟然这么狠,这么做还不如一刀砍了他痛快。

李耗子被吓傻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裤裆,有些不敢确定道:“翻,翻个面打?”

刘玺一脸善解人意的解释道:“对啊!你不是说屁股不行了吗?那接下来的二十军棍就交给你的小弟弟承受了。”

李耗子哭天喊地的被再次拖了出去,很快船舱外就响起比之刚才更加凄惨的哭喊。

就如被阉割的家猪,又如去了势的狗子,声音凄厉绝望,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控诉与不甘,听得船舱中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夹紧了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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