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贺珍的建议,
贺老爷面露沉思,并没有第一时间作答,
而是细细权衡起来,
此举虽然大胆,但未必没有几分道理。
见父亲正在考虑,贺珍微微低首,不再说话,
对于一个皇商出身的制瓷世家来说,
将手中的百余口瓷窑与近万名熟练工匠拱手送人,
无异于将家族的命脉送与人手,需要相当大的魄力才行。
但话说回来,
眼下的情况对贺家来说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其余商贾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他们贺家就在清泉镇,做的也是制瓷的手艺,可谓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玉烧瓷坊虽只是第一日开业,但所拿出来的成品,已然堵住了贺家的所有生路。
她相信父亲应该明白这点。
而除了这个,
贺珍之所以大着胆子提出,将整个贺家都押宝在玉烧瓷坊身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所谓的崔九的身份。
贺珍陷入了回忆,
两个月前,
她前往外县的瓷铺查清查本时,在回来的途中,不幸遇到了山匪,
随行的仆从全都被匪人所杀,
只有她因为贺家嫡女的身份被挟持到了山上,
当晚的景象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山匪的二当家将她绑到了寨子里亲自看管,
而她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连嘴都用白布紧紧封住,
她被逼到了柴房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当时她可谓是绝望到了极点,
“哼!堂堂灵泉镇贺家,区区一千两银票也要讨价还价?”
“我呸!真以为我们是什么善男信女?”
二当家噌的一声,将在烛火下散发着寒芒的大刀插在她的面前,吓得她浑身一颤,眼里尽是惊恐的神色,
对方还蹲下身一脸猥琐的盯着她,
“我告诉你,我老大可说了,过了今晚,要是再没有人赎你,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嘿嘿~”
二当家贪婪地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视,口中尽是些污言秽语,甚至要想上手,
本就哭的梨花带雨双眼红肿的贺珍,在见到匪人靠近自己向她伸出贼手后,顿时如惊弓之鸟疯狂的后退,
万幸的是,
就在令她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
一只箭羽突然穿透了柴房的木墙,径直洞穿了那贼人的掌心,
“啊~!!!”
二当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一头栽倒在了柴堆里,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但紧紧是过了片刻,便鸦群无声,
随后随着一阵铁甲碰撞的叮当声传来,柴房的房门也被打开,
一个身穿锦衣长袍,眉间散发英武之气的少年率先跨了进来,
随后那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金甲的将军,
将军先是果断拔剑杀了在地上翻滚的二当家,然后推到了那少年人的身后,
“王爷,刚撬开嘴,这柴房里关着的是清泉镇贺家的女儿。”
那锦袍少年看向了缩在墙角,神色中还残留着些许慌乱和绝望的贺珍,
“让隐卫送她下山,梳妆好后送回贺家。”
“告诉贺家主,就说贺娘子由我楚王府隐卫一路暗中保护,协助剿匪有功!”
女子被匪人所掳,不管结果如何,最终都会有损清白,
但那人当时的一句话保住了她的清白,也保住了贺家的清誉。
她记得很清楚,
当时那金甲将军称呼那少年为王爷,少年口中也道出了楚王府的出处,
贺珍不傻,在回到家平复这一路的惊慌后,她便猜出了少年人的身份,
大祁楚王!
传闻那个拥兵30万,跺一跺脚便能令大祁震动,
神色一变便能令天象更迭的大祁楚王,
而镇东别院那晚,
她确信自己见到的崔九,就是那日出现在山寨的楚王!
“混账!”
“我贺家世代制瓷,仅仅因为一个小作坊出了几件新瓷,就将百年基业拱手送人?”
贺老二大袖一挥,
“三妹啊三妹,你让为兄怎么说你!”
“这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掌权的!这不是没有道理……”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贺珍,仿佛她的提议是多么的荒唐一样,
“闭嘴!”
“听到没有?爹让你闭嘴。”
有了老爷子撑腰,贺老二顿时神气起来,
“我是让你闭嘴!”
贺老爷猛然看向自己的儿子,
见自己父亲瞪着自己,贺老二顿时被噎在了当场,
“不是,爹,我这……我这不也是为了贺家着想吗?”
他脸上挂着干笑,心里有些纳闷,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谁知贺老爷子没有去看他,而是面露凝重的起身,杵着拐杖在大堂来回踱步了片刻,
“如果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你有把握吗?”
不知过了多久,贺老爷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某种决定,看向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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