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半善半恶

“相信我,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个黑布包袱!

当然,我还没有蠢到会认为那是奶奶的黑布包袱。

第一眼看着虽然很像,但黑布包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而且,黑衣人的身手和身材,怎么看都是一个男人!

他手里的骨针,以及缝尸的手法,确实不同于我所认识的缝尸匠。

我只能说,他虽然会缝尸,但绝对不是人间的缝尸匠!

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奶奶之外,我亲眼目睹过的缝尸手艺,只有在古墓里出现的幻觉。

可幻觉里,祖师爷缝尸用的,是金针!

由于没有一个参考作为比较,一直以来,这件事儿我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黑衣人,恰好成了参考的标准。

他印证了我内心对“缝尸”这个职业的猜测。

手中的针应该代表了不同的“缝尸级别”。

金针最高(金针是祖师爷的。),而骨针应该是入门。

凭着过人的本领,我相信祖师爷在魂天界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山神姥姥也说过,魂天界的势力错综复杂,没准祖师爷也是其中之一。

我不清楚缝尸在魂天界,到底被归为“天界”还是“魂界”?

但,只要有势力,那就必然会有传承。

缝尸这门手艺,在魂天界应该还有某种“使命”。

我和奶奶,都是祖师爷留在人间的“火种”。

顺着这个思路推断下去,那就说明缝尸这项手艺的传承,在魂天界恐怕已是岌岌可危。

所以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个“使命”到底是什么?

因为我怀疑,奶奶的死,和这件事儿脱不了干系。

过去我没有缝过天,所以一直都只是单纯地认为,缝尸就是缝尸。

让死人能够落得全尸,不在人间留有怨念。

可我没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些被缝尸匠送走的阴魂,它们真的能够顺利地投胎转世么?

再看幻境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说白了,都是一段记忆的重现。

那看见这一切的人,又是谁?

他为什么要挑这种时候,让我经历这

些?

猜测归猜测,该问清楚的事情,我还是得先问问:

“你让我看见这些事儿,却又不让我问,这不是很矛盾么?”

“呵……你可以自己思考。”

故弄玄虚,看来这又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东西。

算了,既然人家不肯明说,那我也没必要追问。

至于让我花心思去思考黑衣人是谁,我现在真没那功夫。

倒不如理清一下当下发生的事情。

孟伦被害,天谴降临,这说明孟伦却是触碰到了“魂天界”的边缘。

而在我眼里,他能利用的东西,无非就是笛子、木鱼、铜磬这些乐器。

简单将线索拼凑一下就能知道,要找到魂天界的入口,音律是关键!

现在《开元谱》有了,唱词也有了,我手里缺少的,恰恰是最为关键的乐器!

古刹形似笛,但并不能奏响。

但在这个幻境里,我已经找到了让古刹“响”起来的方法。

可现实里,木鱼和铜磬已经残缺不全。

如果要再次通神,演奏《开元谱》,我必须得找到合适的乐器才行。

白先生也说过,木鱼和铜磬,根据形状、大小、材质的不同,敲打时所发出的声音也不同。

形状和大小都好办,关键在于材质。

我要是早一点儿想明白这些事儿就好了,起码还能问问孟伦,他用的是什么材料?

眼下,回到显示后,我也只能寄希望于白先生,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我最后问您一次,您并不打算告诉我任何事儿,对么?”

“半善半恶,谓之修罗,游灾历劫,重塑法身。”

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的?

算了,不说拉倒,我得离开这儿了。

刚想到这儿,前面的幻境渐渐由虚转实,最后被一块儿巨大的山石所遮蔽。

一阵阴风撩过后背,周围的光线暗了几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转过身,正好对上了白先生的目光。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低声问我:

“怎么这么快?”

“快?白先生,我去了多久?”

“还不到一刻钟,你确定你

进的是阴阳路么?”

洞察力果然敏锐,他立刻就察觉到我根本没有进入阴阳路!

我也没有隐瞒他,于是便把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但我还是隐瞒了关于孟伦和我之间发生的事儿。

白先生沉吟片刻,询问我有没有见到神人长什么模样?

我把孟伦老年时的模样描绘了一遍后,白先生忽然长叹一声:

“唉,没想到,是我猜错了,他选的…也不是你。”

我暗自窃笑,看来,白先生也有不够谨慎的时候。

他这话,无疑等同于在告诉我,他知道刚才的幻境里,会出现些什么。

为了不让他怀疑,我还假装追问了好几次。

但白先生始终都不肯告诉我,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真相,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多少察觉到了,白先生带我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只可惜,孟伦选的人,就是我!

《开元谱》和《一见如故》我都记在了心里。

虽然是合作,但我也没有必要什么都告诉给他们。

只要孟伦选择的人不是我,白先生的目的就永远都不可能达成。

因为他和高雨楼一样,也想找到魂天界的入口!

可惜,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白先生都远不如高雨楼。

他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就是想让我带他找到魂天界的入口!

在他眼里,我和高雨楼是一类人,也是最有可能获得“神人”青睐的人。

我只能在心里对他说:

“算盘打得不错,但我和你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坏,但也没你想得那么好!”

随后,在我的推动下,总算把话题引向了木鱼。

我并不在乎白先生有没有察觉到什么端倪。

反正这事儿我不说,他总不能逼我说,大不了弄死我,大家鱼死网破,一损俱损!

在我的坚持和胡编滥造下,白先生总算同意翻过去看看。

紧接着,有我殿后,我们三个人开始攀爬起崩塌的山石。

可就在我爬到顶的瞬间,我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陈兄切记,所谓魂天,半生半死;所谓修罗,半善半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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