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丧讯

除了墨镜看上去有点儿怪,师父还是老样子。

看他脸色不错,我就放心了。

我挠了挠头,连忙搀着他说:

“师父,您怎么一个人上来了,柴爷还让我去接你来着。”

“呵……果子现在都混成爷了?他小子行啊,走吧,咱们边走边聊。”

接到了师父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和他有说不完的话。

我把从武卫城到毛家店的事儿,大致上和师父讲了一遍。

不过师父最惊讶的,还是我能把魃尸给送走这事儿。

师父说,他离开之后,最担心的就是我没有办法处理五鬼煞。

在他看来,五鬼煞是我命里的一道坎,要是迈过了,我对阴行的理解必定会深许多。

但自古福祸相依,虽然我对阴行的理解更深了,但这塘浑水,我也蹚定了。

我人在柴爷这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酒,过去为了糊口,哪怕将就点儿都没关系,毕竟只是求财嘛。”

“嗯,我知道,可师父,你瞧我,哪儿像挣着了钱的样子……”

这份苦水,之前都是自己反复倒给自己喝,从来没和谁提起过。

现在当着师父的面儿,我多少有些想要撒撒娇。

师父笑了笑,随后指了指周围的山林对我说:

“这林子里,到处都是孤魂野鬼,严格来说,走夜路要面对的,是它们。”

“嗯,柴爷也和我说过一些,不过我现在又有点儿迷糊了,阴行到底是干嘛的?”

“阴阳诸事,人鬼世故罢了……”

由于在半路上就遇见了师父,所以等我们回到山舍的时候,时间也才刚过午夜。

可柴爷就像知道我们会什么时候回来似的。

他坐在院子里,桌上放着两杯茶,都还冒着热气。

柴爷端起其中一杯,呷了一口之后,没有抬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来了?先喝口茶。”

师父先我一步走进山舍,他坐在柴爷对面,端起茶喝了一口说:

“味道淡了点些,凑合。”

“老东西,还挑三拣四的?有得喝就不错了。”

“行了,别绕了,你不是耍心眼儿的人,跟你喝茶还不如喝酒。”

“哼,老子是怕你那身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别最后再死我这儿。”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我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就算知道他们另有所指,但也听不出弦外之音到底是什么?

哑谜打完,柴爷也不客气,直接把茶水全泼了,然后从脚边提起一坛酒放在了桌上。

现在还能见到这种坛子酒可真不容易,坛子上还敷着泥,应该才挖出来不久。

可我来山舍也一个多星期了,从没发现哪儿有类似酒窖的地方。

柴爷指着酒封对我说:

“来吧,小兔崽子,你开。”

见师父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走到柴爷身边,正要把酒封拆开的时候,师父突然念道:

“一元两仪三才天,四象阴阳五行间,六合七星八卦现,九宫中藏十方仙。”

就在我拆开酒封的一瞬间,坛子里散发出来的酒香,闻着都能让人醉倒了。

师父摘下墨镜,然后对我说:

“小酒,把那个锦囊拿出来。”

我知道师父指的是什么,这些天锦囊我也都随身带着。

不料,我刚把锦囊拿出来,就感觉里面的‘眼珠’好像在动!

“扔进去。”

“啊?扔进去?这酒不是拿来喝的么?”

“你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让你扔就扔。”

行吧,扔就扔,我把锦囊扔进了酒坛子里之后,柴爷让我重新封上酒封。

我照着他说的做完之后,师父才长吁了一口气问柴爷:

“最快得多久?”

柴爷拍了拍酒坛,漫不经心地说:

“至少三年。”

我见师父点了点头,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俩到底在干嘛?

这时,柴爷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白纸,然后让我伸出手。

我刚伸出手,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只见柴爷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把短刀。

紧接着,我的手掌心就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师父拍了拍我的后背,淡淡地说:

“趁现在,按个手印。”

我忍着疼,皱着眉头在纸上按了个血手印。

等按完手印,柴爷将这张纸贴在了酒坛子上,然后抱着酒坛就走出了山舍。

等到柴爷离开之后,我才问师父:

“师父,这是干嘛?”

“拜师。”

拜师?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形式的拜师?

师父告诉我,这是讨鬼人的规矩,拜师学艺的时候,师父要为徒弟提前准备好一样东西。

可以理解为‘出师礼’!

那坛酒,指的就是我,锦囊里的眼睛,是师父给我的礼物。

而那张印着我血手印的纸,则是柴爷替我准备的礼物。

师父说,酒酿三年的言下之意,就是柴爷认为,我大约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出师。

“可师父,刚刚我拿出锦囊的时候,感觉里面的眼珠好像在动是怎么回事儿?”

师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让我很诧异。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师父不知道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柴爷回来了,酒坛子也不见了。

不过他刚进山舍,我就闻见了一股很浓的土腥味儿。

这种味道我还算熟悉,这是古墓的味道!

难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柴爷下墓了?!

可还没等我问出口,柴爷就面色凝重地走到了我们身边说:

“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他这话,是向师父说的,所以我就没有搭腔。

这俩人实在太神秘了。

师父摆了摆手说:

“随便,没区别。”

柴爷没有马上说是什么消息,而是让我去把柴刀和麻袋拿过来。

我知道,这可能是有活儿了。

等我把柴刀和麻袋拿过来之后,柴爷又让我把我爹给我的镇阴玉也戴上。

师父重新戴上墨镜,看来他心里也有数,我们马上就要下山去送阴!

我回房间把我爹给我的镇阴玉戴上,然后又把在凤凰岭找到的石卵也装在了裤兜里。

等我准备好了之后,刚回到院子里,就听柴爷扛起麻袋说:

“走吧,一个时辰前,花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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