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别着急,这个人不难找,鲍宗才和画中仙会帮我们的……”
师傅让我准备好白蜡烛和灯油,然后又拿出了一张宣纸。
我一共拿了四根白蜡烛出来,以鲍家祖坟为中心,东西南北各放了一根。
然后在宣纸上面倒满灯油,师傅嘱咐我一定要把灯油倒匀,否则引不来画中仙。
做好这一切之后,师傅拿出一支没有蘸墨的毛笔,开始在宣纸上凭空作画。
虽然我并不清楚他画的究竟是什么,但看师傅的样子很熟练,而且画的也非常细致!
“小酒,三炷香敬神,先请祖师爷保佑!”
我连忙拿起三炷香,可手里却没有明火,师傅让我把香放到蜡烛捻子上就行。
“嘭!”
就在我把香放在蜡烛捻子上的同时,幽蓝色的火焰微微跳动,蜡烛竟然自己亮了起来!
真是神了,原来点蜡烛未必就要用明火。
可我手里的香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着。
“用香把烛火顺着点亮,快!”
原来如此,我马上按照师傅说的,将四只蜡烛全都点亮的同时,手里的香竟然冒起了青烟。
我端着香,面朝正北,三拜过后,嘴里念到:
“祖师爷在上,阴徒陈酒奉上人间三炷香火,求您保佑!”
等我把香插在地上之后,忽然间身体就变得轻松了不少,我回头看师傅还在宣纸上作画。
可他额头上的白毛汗已经渗了出来,看来画画这件事儿并不轻松。
“祖师爷请完,再起四炷香,敬拜黄泉鬼门一百单八阴司鬼差!”
好家伙,我一直以为只有黑白无常和阎罗王呢,没想到居然有一百单八这么多。
按照师傅说的,我又拿出四炷香,可我刚把香火凑到烛火前,怪事儿发生了!
蜡烛上的火苗像是活的一样,居然避开了我手里的香,无论我从哪个方向,香都没办法碰到火焰!
“师傅,点不着,怎么办?”
“点不着就对了,这香火要是受了,祖师爷就不管咱了,把香掰折,每根蜡烛旁边插一炷。”
难怪要让我敬拜鬼神,原来是为了保险起见。
接下来的事儿我就明白了,这叫‘断香火’,在人家祖坟干这种事儿……着实有点儿缺德。
不过事出有因,我们要不这么干的话,是引不出画中仙的!
我刚把断香插好,师傅忽然大喊了一声:
“请仙入画,怨魂招来!”
眨眼的功夫,我看见宣纸上居然开始缓缓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
虽然不及字画店里那幅画,但也算得上的惟妙惟肖了。
直到现在我才看明白师傅画的究竟是什么。
他画的就是画中仙,只不过他画出来的这个女人,和我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罢了。
师傅说的果然没错,我们每个人看见的其实都不太一样。
“小酒,注意警戒周围,现在马上就到午时了,必须要让邪祟在午时之前进入画里!”
说时迟那时快,师傅的话音刚落,我就看见有一团灰蒙蒙的影子从一旁的棺材里冒了出来。
这就奇怪了难道要请的不应该是画中仙么?
可我转念一想,不对,师傅刚才喊的是请仙入画,他这是要自己弄出一个新的画中仙!
借此引出鲍家祖坟的‘诗鬼’,真不愧是“三十年前的阴行鬼才”,这办法,我想破头都想不出来!
那团黑影慢慢悠悠地往我们这边儿走,我第一次觉得这些拦路客怎么走的这么慢?!
师傅又喊了一遍之后,黑影的速度稍稍变快了些,但师傅明显开始有些吃力。
他的身子微微发颤,鬼才终究也敌不过岁月,他的年纪毕竟摆在这儿,想要像年轻时那样得心应手肯定是不太可能的了。
突然!
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冷笑。
“哼!果然是你们,竟然敢跑来我鲍家的祖坟,活腻了?”
循声望去,果然是鲍宗才,他一直就在附近,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现身。
而且我总觉得他的容貌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的肤色惨白,而且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怎么看都像一具死尸。
但他的神态的动作又和活人没有区别。
这时候我观察到,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竟然是踮着脚走的!
原来如此,鲍宗才这个白痴,竟然真的心甘情愿让邪祟附身。
亏他还是个阴行手艺人,被凶煞附体这种大忌讳,死后那可是永世不得超生的!
“鲍宗才,你疯了?!”
“呵,我疯了?你们两个睁眼儿瞎,竟然对世间最美的女人视而不见!今天我就要和巧儿一起,把你们的眼珠给抠出来!”
完了,鲍宗才指定是没救了,关键是那团黑影还在慢慢悠悠地往我们这边走。
等它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要么黑影走快点儿,要么就是我去拦住鲍宗才!
我一咬牙,这回要是再跑,那我将来还怎么吃这碗饭?
况且都拜了师了,索性就让师傅看看我的本事如何。
我左思右想,自己除了演独角戏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法子能够拖住鲍宗才。
……对了!
我拿出师傅给我的铜钱,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有样学样把血抹在铜钱上之后,试图给自己‘开天眼’!
结果我的这个举动,不仅让鲍宗才有些惊讶,就连师傅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虽然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我见麻婆婆和风水先生都用过,所以看也该看会了。
就在我把铜钱放在眼睛上的一瞬间,眼前的鲍宗才虽然没有变幻模样,但鲍家祖坟的边儿上,却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此人身材修长,一身白袍,腰间还挂这一枚玉佩,看样子就知道和我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
而且单看他的侧脸,表情似乎有些气愤,但更多的却是惋惜。
我很好奇这人究竟是谁,惊叹之余,他竟然缓缓地转过了身。
就在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的耳边竟然隐约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在下鲍书年,承蒙陛下金口亲封……‘九命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