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哥说,这两个小葫芦,是他父亲的遗物。
他也是在无意间发现,只要快速晃动葫芦。
葫芦上面的纹路就会浮现成‘伏尸’这两个字。
但他从来没有打开看过葫芦里装着什么。
我听完他说的话,仔细看了看这两个小葫芦。
之前都没发现,现在我才看见,葫芦嘴,是用朱砂封好的。
别的行当我不清楚,但在阴行里,朱砂只有封印这一个作用。
不管是朱砂罐还是朱砂符,本质上的作用,就一个字:“封”!
封印和镇阴很像,但又有些细微的差别。
镇阴,哪怕是千百年之后,镇物被破坏了也没关系。
因为魂已经被送走了。
但封印不同,不管过去多久,一旦破开封印,那么被封印的东西,就能立刻获得自由。
二者在难度上,自然也是镇阴更难一些。
可以说,封印算是镇阴前的保险准备。
“吴大哥,三哥是不是知道葫芦里有什么?”
"他知不知道的跟我都没关系……娃娃,我饿了。"
我本来涌起的好奇心,瞬间崩塌。
正好,也聊了好大一会儿,该知道的事儿我也差不多都问明白了。
今天还没来得及买菜,所以正好,我叫上大美、石头和海棠,干脆下山搓一顿算求。
直接把钱花完,破釜沉舟!
大美刚开始还不同意,但经过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们五个人下山的时候,吴大哥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海棠身上。
他倒也没藏着,直接就问了我一些关于海棠的事儿。
我当然没有全都告诉他,不过吴大哥还是劝我留点儿心。
倒不是海棠有什么问题,而是海棠也许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吴大哥说他这辈子只见过几个鬼缘深厚的人。
我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但他说海棠的鬼缘,比我还要深好几倍!
总之留个心眼总不是坏事儿。
好在海棠年纪还小,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就这样,我们到镇子的时候,时间正好是晚饭饭点。
可找了一大圈,我们愣是没有找到哪儿有饭馆儿。
这地方叫李家镇,是离三碗水最近的一个村镇。
看村镇风貌,应该是赶上了乡村改革,所以设施相对于山村来说,要完善许多。
不过要说大小的话,这里顶多也就和武卫城南城差不多。
绕一圈,也就只要一个多钟头。
我有些丧气地埋怨了一句:
“邪门了,这镇上人不吃饭的么?”
大美白了我一眼,然后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脑袋说:
“就数你屁事儿多,这会儿好了,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你说你急啥?咱这钱又没花出去,大不了先忍一晚上呗?”
这时,石头提了个建议:
“酒哥,要不咱回去?”
可一直没说话的吴大哥,突然像魔怔了似的,拽着我就往前走。
他鼻子一个劲儿地嗅着味道,我本来以为他是不是闻见饭菜香味儿了。
可等我也跟着细闻了一会儿后,身上鸡皮疙瘩突然就冒了出来!
是血!
而且这股味道竟然还变得越来越浓了!
“闻见了?”
“闻见了,味道怎么这么重?”
“嘿嘿,信我吧,这回有钱挣了!”
我不知道吴大哥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他高低是前辈,所以我就让大美和石头带着海棠先找个敞亮的地方等我们。
如果真的有丧事能接,我再来找他们帮忙。
可要是镇上有邪祟或者凶煞,那他们在我身边,只会让我分心。
随后,我和吴大哥闻着味儿,来到了一幢房子门前。
房子还很新,顶也没封,门口堆着不少的建筑材料。
应该是才盖起来不久的新房子。
我和吴大哥站在门口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房里有人在哭,声音虽然不大,但至少也有五六个人。
而血腥味,就是从他们家里散出来的。
吴大哥拨了拨头发问我:
“娃娃,你瞧着我咋样?精不精神?”
“……吴大哥,要不还是我来敲门吧,您别说话,装世外高人就行。”
“啧,你这娃娃,嘴毒得很,这咋能叫装呢……行,你来!”
我清了清嗓子,急敲了三下房门,然后喊了一声:
“路过见丧,于心不忍,需不需要帮忙啊?”
吴大哥皱了皱眉头,仿佛对我的说辞不太满意。
他撇了撇嘴,十分干脆地说:
“学着点儿。”
“砰!砰!砰!……开门!不开门都得死!”
我差一点儿就背过气去了,这有什么好学的?
这根土匪有什么区别?
但别说,他这法子,可比我那温温吞吞的好用多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听见房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房门猛地被拉开,只见一个年轻姑娘,眼睛都哭肿了,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们骂道:
“你们两个神经病!滚!不然我报警了!”
我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可吴大哥抢在我前面把话接了过去:
“唉?你们家是不是死了个老头儿?而且到现在还没闭眼?”
这姑娘忽然松开了眉头,但表情还是有些犹疑。
显然,吴大哥这番话,已经成功唬到他了。
可在我眼里,他这就是纯糊弄别人呢。
我们俩刚才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这些根本就不用猜。
所以才说,偏门门道,一半在蒙、一半在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姑娘没忍住,到底还是把这话说出了口。
可只要她这一说,我们立马就有机会了。
于是在经过吴大哥神神叨叨一顿胡吹乱侃后,这姑娘还真就把我俩请进了屋里。
然而,进门前连吹带骗,进门后,就得看本事了。
我打眼一瞧,这屋子里,竟然蒙着一层淡淡地红光。
特别是客厅的方向,房间里,就像是挂着红灯笼似的。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趁着那姑娘去和她家里人交待的时候,我小声对吴大哥说:
“这房子不对劲,灵堂里躺着的,应该是个煞!”
“就瞧出这点儿东西?你抬头看看?”
我一抬头,只见有个白花花的人影,正趴在楼顶上。
它半个身子都伸在外面,披头散发,肯定不是人!
吴大哥又指了指他们家的柴棚,我偏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嗖”地一下就藏到了柴堆后面。
难怪说我有鬼缘,我们这是撞邪祟窝里了!
可吴大哥似乎并不紧张,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
“不用紧张,大不了一勺烩了,还能多挣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