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她在曜日城过的怎么样,迟凡裙对她好不好。
秦澜仔细的看着信上面的内容,白纪棠讲述了这段时间在曜日城的经历,语气生动灵活,仿若能看到她写下这些东西时,脸上的笑容一般。
一连看了五页,最后白纪棠写道一一
“当初任性离开,也不知道父亲母亲爷爷祖母他们如今过得怎样,是棠棠不孝,不能伴在他们的身边,无法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
“有时候我时常在想,人生为何总是不能那般的如意。是我真的做错了吗?可是,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这也是我的错吗?”
“表姐,棠棠注定是辜负了家人,你可要帮帮我,多替我去探望爷爷他们哦。棠棠最喜欢表姐了!”
“对了,悄悄的说一句,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会偷偷回来的哦!嘘,秘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连表姐夫都不行哦!”
连着把七页信看完,秦澜眼眶内已有泪珠滚落。
不知道是不是被白纪棠那一句,人生总是不能那般的如意给触动到了。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爱人,真的难以抉择。
迟俞伸手,抹掉了她脸颊上的泪珠,温声安慰,“别哭了。”
秦澜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没有出声。
迟俞紧紧的抱着她时,倏地感觉怀里一空,抬眼时,只见秦澜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这一场面,让迟俞彻底变得慌乱起来。
伸手捧住了秦澜的脸颊,狠狠的吻了上去,很久才松开她,语气急迫道,“秦澜,不准离开。”
尔后,又变为小心翼翼的恳求,“可以吗?”
秦澜何曾听过迟俞用这般卑微的语气说过话,凑近亲了亲他的唇,“当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可说出这话,两人却都心知肚明,若没有转机的话,希望渺茫。
最后,秦澜先笑了起来,“棠棠一口气给我写了七页纸,小宇上次就给我写了一行,真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要给表妹回信吗?”迟俞淡笑着问道。
“嗯!我现在就来写!”秦澜点头,坐到了书桌前。
迟俞坐在一旁,替她磨墨。
秦澜这一手毛笔字,可谓是写的真没眼看,满肚子的话要说,可手上的速度就是快不了,最后索性换了支钢笔出来,笔锋苍劲有力。
迟俞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换了笔以后,前后的字迹能相差那么多的。
秦澜写的内容,大多都是疑问句一一迟凡裙对你好不好?
在曜日城,吃苦了吗?
有没有人欺负你?
你俩大婚了吗?
身边银子还够不够?
大段大段的内容写完,秦澜最后写了将近十页纸。
写完后,装了起来,准备让人送出去后,又停顿了一下,“我去一趟白家吧,问问外公他们,有没有什么要对棠棠说的。”
“好。”
迟俞和她一起出门。
出门时,恰好碰见叶老头坐着马车,经过容王府。
“哟,这是打哪来啊?”秦澜上下打量了眼这马车,够豪华的啊!
租一辆得不少钱吧!
这老头儿,现在越来越想得开了啊!
叶老头坐在马车里,晃了晃脑袋,露出了头顶一根翠绿色的玉簪,那簪子成色极佳,一看便是上等品。“什么意思?”秦澜倒是没看明白了。
迟俞看了眼这熟悉的马车,心底了然。
“我今天啊,去找太上皇询问那本狗精的后续,后面还给他提了几个梗,太上皇他老人家一高兴,不仅赏了我一根价值连城的翡翠玉簪,还特意派人专车送我回来了。”叶老头的语气里,难掩囀瑟。
秦澜嘴角微微抽搐,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大意了!
“你干什么去呀?”叶老头问。
“去一趟白家。”秦澜道。
叶老头会意,“这样啊,那你忙你的,我这一下午茶水点心吃多了,现在困得很,得回去休息了。说完,马车启程,留给秦澜一个背影。
秦澜被他这副贱贱的样子逗得想笑,转头便问迟俞,“那么一根翡翠玉簪,得多少钱啊?”
两人手牵着手去了白家。
到了白家,白氏和小璟儿也在娘家串门。
见着秦澜他们,一个个恭恭敬敬的上前请安。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秦澜被他们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都是自己的长辈,还要反过来给她请安。
“姐姐,抱!”小璟儿伸出手,要秦澜抱。
白氏一把拦住小璟儿,“璟儿乖,姐姐现在可不能抱你。”
小璟儿听不懂什么意思,有些委屈的扁嘴,但也老老实实听自家娘亲的,跑回白氏的腿边。
“是这样的,我今日收到了棠棠的来信,她说在曜日城过的不错,所以我打算给她回信,不知道舅舅舅妈,外公祖母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要捎带的?”秦澜坐下后,往一屋子的人看去。
对于白纪棠,白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在明面上提起过她了。
毕竟迟凡裙是罪臣,虽然皇上下了旨意赐婚,可白家能避讳还是避讳。
但这心里头,却没有一天不思念她的。
毕竟是从小宠大的!
又从来没离开身边那么久,哪里真的放心。
白纪棠的母亲云氏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有,自然是有的,我这段日子,闲下来我就写信,可我不敢送出去……”
白书裕拍了拍云氏的背,安慰了她几句。
白学士横看了云氏和白书裕一眼,“没听那小畜生说过的很好吗?哭什么!”
“你呀!就是嘴硬!自己都偷偷躲在屋里哭了多少次了!”白老夫人瞪了眼白学士。
白学士闷着脸没说话。
“那就好,那咱们快来合计合计,之前棠棠出城的太匆忙,咱们连嫁妆都没准备……”白老夫人还在忧心此事。
有了白老夫人的话,云氏的心情好了许多,很快就跑回后院去整理东西。
前厅这里,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澜的肚子上。
“这马上六月初了,到了月底就该生了吧?”白氏看着自己的女儿,满面慈爱。
秦澜点头,“是啊,越临近产期,就越紧张。”
“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放松一些。”白氏安慰秦澜,可心底却也是有点紧张的。
毕竟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去鬼门关转一圈。
“时间过得真快啊,想想秦澜当初还是个小不点呢,一晃也要当母亲了。”白老夫人笑意盈盈的看向秦澜,打趣道。
白学士也故作不悦的哼了一声,“小时候没少和棠棠一起惹事,我到现在还记得两人抓了只青蛙,偷偷放在我的汤羹里,我喝汤的时候那青蛙跳出来,差点没把我吓出点毛病来。”
说起这个,厅内全是大笑声。
秦澜是真不知道,原主竟然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想到自己小时候,也的确惹了不少事情,因为力气大,有段时间又爱踢球,好几次把家里的屋顶都给踢翻了,当时父亲还在,又对自己严厉,最后都是大伯帮她撑腰的。
在白家用过晚膳后,云氏准备了一个锦盒。
“秦澜,这里面是一些信件,和一些银票,劳烦你替我一起带给棠棠。”云氏语气温柔道。
“舅妈放心,这些一定带到。”秦澜示意云氏安心。
云氏点头,“你也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太劳累了。今日你来,你外公舅舅他们也很高兴,以后有时间,多来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