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赢青峤如遭雷劈,“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民以食为天,而他以睡觉为天,甚至以前上大学宁愿选杀手教授,都要特意把课表调到没有早八的程度。
“为何不可?你若能劝服朕,朕就不让你去。”嬴政勾唇。
赢青峤脑筋动得快,一秒能想出十八个理由,但是他真的不想骗嬴政。
“那我,不是,儿臣还是去吧。”他垂下头,已经想到明天睁开眼后会有多痛苦了。
“朕也不是强求你,若强国系统颁布了要事,你就先去办,学堂只是帮你补充对秦朝的了解,毕竟你是后世来人。”
唉?赢青峤讶异。
学堂不用天天上了,这难道就是——以退为进?
“好!”他欢欢喜喜的离去。
“青峤公子,青峤公子,是时候洗漱去学堂了。”
大清晨,西风被其他三人推着进了赢青峤的寝宫,轻声呼喊。
除了出宫耕种那三天,公子一般都是睡到临近中午才起来。
现在才卯时,他不得不提心吊胆,小心行事。
谁知,赢青峤竟然已经醒来了,还已经穿好了衣服。
这可真是太稀奇了,青峤公子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西风怀疑了起来。
“西风,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啦。”赢青峤叉腰道。
“公子,学堂不会吃人,您不用如此紧张。”西风一眼就看穿了赢青峤的内心,毕竟公子的衣服都要被攥成咸菜了,看不出来也很困难。
你不懂,这是学生对于学校天生的恐惧。
赢青峤叹了口气,“带我去学堂吧。”
西风边领着赢青峤朝学堂的方向走去,边道:“公子前些天吩咐奴做的亵裤已经做好了,全都是用上好的丝绸制作而成,陛下听闻之后还赏了珍贵的蚕丝。”
哇,高端,上流,但是那得有多凉!
“不对,陛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穿不穿亵裤是个人习惯,并且是件私密的事情,所以赢青峤就没有禀报嬴政。
但问出这个问题后,赢青峤就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陛下手眼通天,他每天在干什么,陛下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用回答了,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有。”两人已经来到了学堂前,西风将手上的书箱递给他,“这是必学之书,陛下特意吩咐奴等帮公子您准备的。”
赢青峤接过沉甸甸的书箱,还真的有种第一次被老父亲送去上学的感觉。
造纸术刚上交给嬴政没几天,这些教材还是用竹简制作的,但公子公主们用于写课业的竹简已经被替换成了纸。
秦朝教学,最重要的是《商君书》和《秦律》,夫子今日讲的便是《秦律》。
除此之外,赢青峤还发现书箱里有一本《习字简》,应当是用来充当字典的。
他需要一边对照着《习字简》,一边翻译《商君书》,这繁杂的操作反而让他没有了困意。
但没想到,坐他前面的那个比他大一点的少年在夫子讲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趴下呼呼大睡了起来。
“子婴公子,子婴公子。”夫子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
秦王子婴?他也在这里吗?
赢青峤好奇地四处观望。
“子婴公子!”一直没得到回应,夫子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
坐在赢青峤前面的少年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他猛地站起来,“我在。”
原来他就是那个被抽问的倒霉鬼,不对,原来他就是赢子婴!
赢青峤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夫子看了眼竹简,问:“凡讯狱,必先尽听其言而书之,各展其辞,虽知其诞,勿庸辄诘。*下一句是什么?”
“其辞……其辞……”赢子婴不出意外地卡壳了,这一卡就是好几分钟。
赢青峤秉持着同学爱,“嘶嘶”两下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后用气音道:“其辞已尽书而无解——”
“噢噢,”赢子婴得到了提醒,顺畅地背了出来:“其辞已尽书而无解,乃以诘者诘之。”
夫子看了他一眼,还是放过他了,“坐下吧,公子请不要再睡着了。”
“不会的不会的。”赢子婴拍着胸膛保证道。
下课,赢子婴转过头来,“你是青峤吧,刚才谢谢你了。”
“不用谢,你是子婴对吧?”赢青峤问道。
“对啊。”
赢青峤问出了后世很多史学家想知道的问题,“那你是父皇的孩子,还是父皇弟弟的孩子?”
还有一种猜测,说子婴是扶苏的孩子,但子婴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年龄不太对得上。
赢子婴很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我们以前见过吧,你不记得吗?”
“不记得。”赢青峤摇头。
赢子婴弯起嘴角,“那你猜?”
赢青峤撑着脸,“好吧,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困?”
“我养的鱼死掉了。”赢子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低落。
“所以你就伤心了一晚上?”
“当然不是,我是花了一整个晚上把鱼的尸体捞起来烧掉,避免疫病传播啊。”赢子婴道。
赢青峤分外讶异,“一整个晚上?!这是有多少条鱼?”
他以为就是花园里的小池子。
“一个池塘的鱼,大概有一亩。”
一亩也能养个大几百条了吧,怪不得要捞这么久,赢青峤恍然大悟。
“所有的都死了吗?会不会是患了鱼病,现在正值夏季,天气炎热,寄生虫滋生,很容易患鱼病。”
“什么是寄生虫?”赢子婴不懂。
“呃,动物体内生活着的虫子,就是寄生虫。”赢青峤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青峤你好像很了解养鱼,”赢子婴顺水推舟地邀请道,“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
赢青峤想了想,今天也没什么事干,便答应了:“可以。”
“上马吧。”赢子婴牵来了两匹赤色马,肌肉流畅、毛色顺滑、神骏非凡,看着就是上乘的骏马。
赢青峤看着帅气的赤色马两眼发光,但内心却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难为情。
因为,他根本不会骑马!
而且他通宵骑马,算不算疲惫驾驶啊?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你怎么还愣在这里?”赢子婴疑惑。
赢青峤只好如实说了。
“真奇怪,以前围猎你也有参加啊,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赢子婴疑惑更深,“算了,那你坐马车吧,我来带路。”
因为真的变了一个人。赢青峤默默在心中吐槽,但嘴上还是答应得好好的。
不过等他有空了,一定要学会骑马,秦朝子民个个骁勇善战,他怎么能例外呢!
沿途,赢青峤都撩开帘幕看向马车外,咸阳城内还是老样子,但靠近郊外,他就看见了犁壁、耧车的痕迹。
黔首们埋头耕作,累还是累的,但效率比以前高太多了。
再加上,现在恰好是夏季,5到6月,冬小麦成熟收割,7月中下旬,春小麦成熟收获,加上灵田不间断的播种生产,完成升级任务还是有希望的。
赢子婴的池塘在山脚下,泉水从山上流到池塘中,轮回往复,附近除了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庄就是一块大平地。
赢青峤环顾四周,这地方真不错,依山傍水,风景好,可利用的资源也很多。
“系统系统,工业板块可以现在开启吗?”
“只要宿主完成升级任务,便可以开启其他板块。”
“好。”
赢子婴绕着池塘找了一会,看见一块有些焦黑的土地,“这就是我烧鱼尸的地方,但夜太黑,我应该没捞完,还有几条漏网之鱼。”
他也是野,直接脱了靴子就跳下了池塘,快到赢青峤都没有反应过来。
“唉?!”这池塘看起来不浅,万一出现了意外怎么办?
赢青峤有些焦急。
还好,赢子婴很快就从水中冒出头来,手上还抓着一只肥硕的鱼。
他浑身湿淋淋地爬上岸,把鱼扔到赢青峤面前,“你看看是什么病?”
古有闰土刺猹,今有子婴捉鱼,厉害。
赢青峤给他竖了大拇指,然后开始观察起鱼的情况来。
这鱼完全不动弹,看样子已经死了一会了,但是没有外伤,也没有任何白藓或赤皮的病症。
他甚至把鱼割开来,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不应该啊。
赢青峤沉思一会,“你给鱼用的饲料是什么?”
“就是蚯蚓、蚕蛹、螺之类的小虫子。”赢子婴想了一会,“哦,我还在附近摘了点草,给他们补充营养。”
他顺手一指,“就是那边的草。”
赢青峤跑去认真看了一眼,此种草基部窄楔形,边缘微反卷;两面绿色,下面稍淡;气香烈,味辛,看起来煞是眼熟*。
他一拍手掌,“我知道了,这是莽草,有毒!”
“真的吗?他就跟普通的草没两样啊。”赢子婴甚是惊讶。
“嗯,莽草枝、叶、根、果都有毒,尤其是果壳毒性最大,一旦误食可能会头晕呕吐腹泻不止,一般是用来给农田除虫的。你养的鱼应该是吃了莽草被毒死了。”赢青峤肯定道。
他灵光一闪,对了,农药!
他就说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原来是农药!
种田怎么少得了农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