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大殿
看见李景隆的名字出现在天幕上,朱棣表情依旧,咱早就是猜到了,并不惊讶。
下方的朱高煦,眼珠子在不安分地转动,看样子好似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知子莫若父,对于这个汉王爷的性子,朱棣相当了解。
眼神往上一挑,示意朱瞻基行动。
嗯?
本来无所事事的朱瞻基,接收到朱棣的信号后,两只手不住地在身前摩擦,二叔,你这一生可真是多灾多难。
我感觉这一次,你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要怪就怪皇爷爷,千万不能怪我,毕竟我可是你的老师。
一只手在朱高煦的肩膀上拍了拍,朱瞻基笑眯眯地说:“二叔,你在想什么?”
“咱的想法,大侄子你没有知道的必要吧。”朱高煦小声地说道。
脑子中也是在想,这大侄子,未免是管得太宽了。
只见朱瞻基嘴角一弯:“咦,二叔,你刚才是如何称呼我的。”
朱高煦:“.......”
这小兔崽子还有完没完,就只是个称呼,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
踮起脚,朱瞻基一把搂住朱高煦的脖颈,一脸的真诚:“这事,我们就说过了。
私下,咱们各论各的,你还是我的二叔。
眼下这种地方,二叔千万不要乱叫,皇爷爷的脾性如何,你是知道的,我这是在担心你。”
朱高煦:“我真是谢谢你。”
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朱高煦也是纳闷,为什么朱瞻基这小子每次都盯着自己。
老三就站在我的旁边,这家伙都当没看见一样,他奶奶的,要不要这样区别对待。
坐在上方的朱棣,察觉到朱高煦的表情变换,不由得一乐,要治老二这东西,还是大孙有办法。
其他人,他们与大孙相比,都是远远不如。
“汉王爷!”布满茧子的大手摸着下颌,朱棣一字一句地说道。
朱高煦一个激灵,身子站直,快速朝前方看过去,嘴上的动作丝毫不敢闲着:“陛下!”
往往很多时候,从一个称呼就能够以此,看出很多东西。
平常时,朱棣一般都是叫的老二,这猛地一叫汉王爷,令得朱高煦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爹这是动怒了?
可是自己最近,一直都安分守己,并无异样的举动。
哪怕是爹让自己跟朱瞻基这臭小子读书,我当时都还是顺从了,爹如今的状态,又是怎么一回事。
朱棣的目光如电,身子微微前倾:“说说吧,你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顺着朱棣的话,朱高煦仔细地回忆,不一会儿,双手行礼,略带敬意地禀告:“儿臣方才,什么都没想。”
朱棣眉头一皱,眼睛一直留在朱高煦身上,继续开口:“是吗?
再好好地想一想,咱是不会看错的,这与曹国公有关!”
听朱棣提起李景隆三个字,朱高煦这才猛然想起,这糟老头子,好像并没有说错。
顾不得许多,朱高煦说道:“爹,咱只是在想,既然天幕这一次出现的人物是曹国公。
那我们,正好可以让曹国公来这里一趟。
算算时间,爹也是有许长时间,没有见到曹国公了。”
朱棣眼里闪过一抹异色,老二这一回,倒说得倒还不错。
正好是趁着这机会,与李景隆那个家伙,好好地叙叙旧。
一摆手,朱棣便是说:“你说得确实是不错。
的确是该找个时机,与曹国公说说话了,当年要没有他,咱想要取得这天下,还是要多费一番气力。”
递出一个眼神,侍奉在身边的太监立即反应过来,俯身靠近一步。
“去,叫李景隆来这里一趟,速度要快。”
“诺!”
李府
李景隆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手里拿着一部泛黄的兵书,注意力高度集中。
一阵微风拂过,篇章迎风自动,举止优雅地伸出手,将兵书翻回之前的地方。
“趁着酒意,来阅读这兵书,还别有一番韵味。”
脑子里一一闪过以往的诸多战役,先不论其胜负如何,至少在建文年间,我李景隆还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嗯?
忽然地,李景隆感觉到左眼莫名地跳动,自身的状态也是变得心绪不宁。
这,这情况,莫非是待会儿要发生什么事吗?
“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蓦然响起,李景隆立即是站起,平静的脸上发生了变化。
难道说,今时今日,真的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洪武年间
“还真是九江这孩子。”朱元璋只是感叹一句,天幕上呈现出的信息,并未超出他们的意料。
这时候,一个太监小心翼翼地来到朱元璋身边,低下头:“陛下,人已经到了。”
朱元璋一脸的迫不及待,招手道:“快快快,快让九江过来!”
片刻后,一个仪态翩翩、顾盼伟然的男子,踏着步子走进了坤宁宫。
“九江,你来了。”看见李景隆,朱元璋兴奋地说道。
对于李景隆这孩子,朱元璋是真的喜欢,长得又好看,还喜好读兵书,也谦逊有礼。
说不定,称之为大明战神,这之中也是另有隐情。
李景隆此人,并非是个不懂事的家伙,先是施施然地对朱元璋夫妇两人行礼,又向朱标二人问好。
一举一动都表现得很是周到,礼节方面这一块,李景隆简直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不知陛下此次,如此急切地唤微臣前来,所为何事。”前来坤宁宫的路上,李景隆一直在脑海里回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想了半天,以李景隆有限的智力,愣是没有找到原因。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出现在大明上方的天幕画面,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其中的缘由。
“咱这次寻你,其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与你一起看看这天幕。
你也应该看到过,这一次出现在天幕中的人物,就是你。
让你来这坤宁宫一趟,咱认为,还是有那个必要的。”
说完话的朱元璋,时时观察李景隆的反应,惊喜地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在各方面的表现,都很是令人满意。
和朱标比,自是比不上的,可与朱棣这混小子相比较,不知好了多少倍。
心里有了这番计较,朱元璋缓缓说:
“九江,咱多希望,你是咱的孩子。”
李景隆一愣,慌张地眨了眨眼睛,自己最近什么事也没做。
那,陛下为何会这么说,这里面总要有个原因才是。
俊俏的脸上现出疑惑,凭借着对朱元璋的熟悉,李景隆大着胆子开口:“陛下,你说这话是何意,微臣惶恐。”
朱元璋瞥了一眼朱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九江,你们两个之间的差距,你仔细地想想”
朱棣:“???”
啥子意思?
爹,你咋扯到了咱身上,这也太欺负人了。
好在朱棣如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幕上,故而闷声道:“儿臣知道了。”
“九江,咱们先看看天幕,对于发生在建文年间的事,咱还是很想知道的。”
朱元璋温和地说,那副慈蔼的姿态,俨然是把李景隆当作成了自己的子侄,其态度中也有大力培养的意思。
“微臣明白。”
恭敬地回应一声,李景隆便悄然后退一步,与燕王朱棣站在一起。
在朱元璋看不见的角度中,李景隆和朱棣两人,相互交换了眼神,又十分默契地点头。
李府
一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男子,一对摄人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天幕。
良久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九江往后会有那样的战绩,这不应该。”
紧皱的眉毛又是舒展开来,李文忠这一次看向了皇宫的方向,就在一个时辰前,陛下派人将九江请进了宫中。
这个举动,是否是陛下释放出的一个信号,让九江以后行事小心谨慎。
因为与朱元璋有着较为浓厚的亲属关系,李文忠认为,单凭区区的天幕,应当不会使陛下记恨九江。
这一趟入宫之旅,以九江的能力,希望他可以挺过去。
大唐
玄宗时期
李隆基盯着李景隆这三个字,撇了撇嘴,威严的脸上尽是嫌弃。
这家伙,你姓什么不好,偏偏姓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不仅仅如此,你的后面居然还是景隆两字,与朕的隆基,有一个字的重复。
看看你所做的那些事,带领足足五十万的兵马,最后还是失败了,要不要这样没用。
其名字的缘故,李隆基对李景隆还是有着相当的关注,想看看此人的能力到底如何。
到头来,只能说大失所望。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习惯性地环绕在李隆基的脖颈,杨玉环靠在了李隆基厚实的胸膛上:“陛下,你这是?”
“爱妃,朕是在想,这李景隆就不配姓李。
拥有如此一个的姓,却连一件大事都没做出,丢脸!”
虽是说着话,李隆基手上的动作,依旧是没有停歇。
柔软无骨的美人在怀,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哪怕是那些没用的太监,他们在这一方面,还是会尽力为其想尽办法。
杨玉环诱人的嘴唇一张,发出令人留连的声音:“陛下,臣妾有一个想法。”
“说!”李隆基露出享受的神态,兴奋地回答。
“妾身认为,我们先前了解到的信息,是从姚广孝的事迹里知晓的。
这之中,可能并不是太过全面,我们正好再看看天幕,清楚这李景隆到底还做了哪些事。”
稍稍变换了姿势,杨玉环在李隆基的耳旁低声细语。
李隆基此时,就感觉是在一只猴子挠痒痒,强忍住那股冲动,轻轻地抚摸杨玉环的脸蛋:
“美人想要看,朕自然会应允。”
实际上,若不是最近太过劳累,李隆基是很想和杨玉环直接去做那种事的。
在李隆基两人的注视下,上方的天幕,逐渐是开始了新的变换。
【幼年时,李景隆便因其清秀的长相,以及爱好读书,深受朱元璋的喜爱。】
【有个小细节值得一说,李景隆的父亲曹国公李文忠,乃是朱元璋的外甥,双方的关系十分深厚。】
【诸多的要素加在一起,在对待李景隆的事情上,朱元璋一般都会显得尤为宽容。】
【其父李文忠逝去之后,为了有意的磨炼李景隆的领兵能力,朱元璋多次派遣李景隆前往大明的各地练军。】
【一番历练之后,李景隆的诸多能力,都是得到了广泛提升。
尚属年少的李景隆,就手握不少权力,得到朱元璋的重用。】
【从这些细微处,就是能够发现,或许李景隆并不是个真正的草包。
他在往后的日子,之所以会有“大明战神”的名号,其原因不是李景隆太过无能。
恰恰相反,他面临的乃是燕王朱棣,一个以藩王之身造反成功的帝王。
朱棣在领兵一道上的能力,除非是开国的几位名将,很少有人敢言,能够战胜朱棣。】
【从某个方面上来说,李景隆选择了向朱棣示弱,也是在以后做考虑。】
【之后的日子,洪武帝为了使朱允炆这傻子即位后的道路平坦,亲自动用手段将不少的武将尽数杀害。】
【也正是这一举措,使得大明往后的武将力量,大大的削弱。】
【等朱元璋驾崩后,培养了许长日子的朱允炆,终于是彻底地登基为帝。】
【而成为帝王的朱允炆,连丝毫掩饰都不愿意去做,便是开始下旨削藩。】
【对付的第一个,就是当时的周王朱橚。】
【派李景隆动用雷霆手段,捉拿所有与周王有关系的人,再把周王贬为没用的百姓。】
洪武年间
开封
朱橚放下手里的兵书,平静的眼神里,罕见地露出一丝凶狠。
朱允炆这个没用的东西,爹还在的时候,每次都做出一副仁善的模样。
一登基,便是这么地迫不及待,令人恶心。
倘若未来,还是朱允炆成为帝王,不论如何,我都要提前做好计划。
我还有医书没有编纂,绝不能提前死去,也不能让王府的无辜之人,因自己而遭遇危险。
宣德年间
正在房间里逗弄着蛐蛐的朱瞻基,扫了一眼天幕,就立即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呸!
建文这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就这么想要削藩,他有病吧。”
有关建文时期的画面,虽不是第一次放映,但朱瞻基每看过一次,总会在第一时间燃起怒火。
这家伙,真特么的不是个人。
“嘿,朕抓住你了。”
朱瞻基身体一动,右手一伸,敏锐地抓住了正欲跳跃的蛐蛐。
用一种享受地姿态平躺在地上,呢喃自语:“其实,说起来,以曹国公的能力,并不是个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