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姑且略去,且说江烈与段彪在晋山上过了夜,吃了丰富的面线糊夜宵,甚是满足。
为了防止袁国采再度找茬儿,江烈与段彪也不敢在晋山逗留过久,省得袁国采说江烈与段彪是在执行公务的过程中顺便吃喝玩乐,擅离职守,而且既然袁国采知晓晋山县有蚀骨火神庙的事,那就说明晋山县有袁国采的眼线。
所以,次日下午,江烈与段彪便动身赶往神狮城了。
一回到神狮城,江烈便回家匆匆忙忙换上了官服,又匆匆忙忙地进了宫。
向宫廷侍卫打听了之后,江烈得知了袁国采正在致远殿练字,便径直走到了致远殿。
“臣江烈参见陛下!”江烈一进致远殿,就向袁国采行了一礼。
袁国采放下了毛笔,微笑道:“爱卿去晋山县走了一遭,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江烈应道:“回陛下,臣去了晋山县一趟,找着了蚀骨火神庙,然后一把火把蚀骨火神庙给烧了。现在,蚀骨大陆上已经没有什么蚀骨火神庙了!”
袁国采笑问道:“烧了?为什么你会想到把蚀骨火神庙烧了呢?”
江烈微笑着应道:“蚀骨火神庙里供奉的是蚀骨火神,蚀骨火神自然是管火的。既然蚀骨火神庙能够被火烧,那就说明了蚀骨火神根本不管用,也就是说蚀骨火神本就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蚀骨火神。所以,蚀骨火神庙说明了晋山县百姓的愚昧与无知,我放了这么一把火,将蚀骨火神庙烧成了废墟,也算是烧掉了晋山县百姓们的愚昧与无知,烧掉了陛下内心的忌讳。”
袁国采点了点头,拍手称赞道:“好,很好,好极了!确实就像你说的这样,你这样一烧,是极具历史性的意义的,朕非常满意!朕愿意称此火是昇凡年间最漂亮的一场火。这样一来,晋山县的苍生们也就应该懂得什么是实实在在的,什么是子虚乌有的,什么才是值得他们追求的。”
江烈点了点头:“陛下若没有别的事,臣就先告退了,臣的军中还有许多事务没有处理。”
“好了,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对了,你们狮炎军的袁总将已经去驻地报到了,你可以去跟他交流交流了。”袁国采说着便又拿起了毛笔,蘸了蘸墨水,继续写字。
于是,江烈便离开皇宫,直接穿着官服策马赶往了狮炎军驻地。
刚到狮炎军驻地,江烈便遇到了黄英嵘。
黄英嵘小跑到江烈的马前,行了军礼:“大帅,新任的狮炎甲军总将已经就职了。”
江烈点头道:“我知道,我就是为了他来的。传我命令,所有将级以上军官到总部开会。”
没过多久,狮炎军总部已经坐满了人,狮炎军所有的将军都围坐在了沙盘边。
江烈站到了演讲位,朗声道:“把诸君召集起来,名为开会,实际上是为了举办一个仪式,就是咱们狮炎甲军新任的总将,也就是咱们狮炎军总部新任的参军,袁国枭将军的就职仪式!说得土一点,就是让大家都认识认识,看看咱们这位新将军是何方神圣!袁将军,请说两句吧!”
袁国枭随即站起身来,向四面八方都行了军礼,顺便鞠了躬。
东境王袁国枭,是袁辽宸的第七个儿子,算得上是袁辽宸的诸多皇子中最擅长打仗的。
袁辽宸的儿子的名字都是国字辈,再搭配一个木字底的字,女儿则是如字辈,再搭配一个木字旁的字。其中,江烈认识的皇子就有国采、国梁、国荣、国枭,认识的公主则有如桐、如樱、如桃、如枫。
在江烈看来,就名字而言,袁辽宸的公主们连名带姓都好听,这也是由于袁这个姓氏在神狮国就是皇族之姓,自带一种高贵的气息,而倘若不带姓,单独将名字拎出,却颇有几分宫女的气息,跟吟风、听雨、邀月、摘星相比,还显得稍逊风骚。
至于袁辽宸的皇子之名,江烈最喜欢的当属袁国枭。由于缺啥补啥,名字叫有财或者多财的人,只会反而让人感觉这样的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穷人。同理,国梁、国荣之流作为平民百姓之名是合情合理也较为常见,作为皇家子嗣之名,却显得略有俗气了。唯有袁国枭这个名字,看着好看,听着好听,仿佛让人听了这个名字就会觉得这是一个桀骜不驯的、骁勇善战的猛将。
枭这个字,本意是一种鸟,但经常组词为枭勇、枭健、枭将、枭雄,自带飒爽英姿。
在此之前,江烈与袁国枭算认识,但不熟,也就是江烈最早在做侍卫的时候,有打过一些交道,所以江烈对于袁国枭这个人并不是太了解。然而,江烈也曾听人说起过,说七王爷国枭文武双全,能征惯战,但天生傲骨,心高气傲,多少有几分狂妄自大,甚至目中无人。
传言的真假与否,江烈不得而知,但如今他与袁国枭成为了战友,是骡子是马,完全可以清清楚楚了。
袁国枭朗声道:“大家好,我是新来的狮炎甲军总将兼狮炎军总部参军,我叫袁国枭。关于我的另一重身份,我并不喜欢在军中提及,但我的名字太明显了,暴露得一览无余。没错,我的名字跟皇上只差半个字,我是皇上的弟弟,是先帝爷的亲儿子。我以前镇守东境,所以被封为了东境王。我还从未打过败仗,虽然有可能是敌人太弱的缘故,毕竟以前交过手的敌人尽是一些乌合之众。自从前年我染上了瘟疫,回到神狮城疗养,我已经赋闲两年了。如今,我病根已除,整个人又是生龙活虎,也是承蒙皇上抬举,把我派来了狮炎军,坐上了这个位子。”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袁国枭续道:“我知道,这是一份重任,我的肩膀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压力不仅是工作上的,还有舆论上的!已故的阮将军,是武状元,以全国第一的优异成绩考进了神狮军团,名正言顺地当上了狮炎甲军的总将。而且,阮将军是千载难逢的文武全才,要战略有战略,要武功有武功,没有谁是不服他的。只可惜天妒英才,阮将军终究只是昙花一现。阮将军的位子,如今由我顶替,而我袁国枭是何许人也?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考试,自然不会是什么状元榜眼。我能当东境王,能手握重兵,主要是因为我是先帝的皇子。如今我来狮炎军,也没有经过任何考核,是皇上让我来的。这样的情况,闲言碎语肯定是难免的。”
笑了片刻后,袁国枭道:“会有人不服,肯定会有人不服。多少人寒窗苦读十余载,攻读兵书,勤练武功,却在武举考试中屡次落榜,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而我呢?皇上一句话就把我调过来了,凭什么?就凭我是皇上的弟弟吗?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但别人肯定会这么想,因为我确确实实就是皇上的弟弟,这是无法改变的。我要是干得不如阮将军好,别人就会说我是关系户,别人会骂我占着个茅坑还拉出不成型的屎。我不能一人塞一块抹布来堵住众人的嘴,我只能用我的实际行动来堵住众人的嘴。怎么堵?只要我能干得比阮将军好,我就不怕任何闲言碎语!关系户就关系户呗,怎么着?我虽然是关系户,但我有本事,那别人就没话讲,挑不出刺来!所以压力是巨大的,但压力也是动力,这巨大的压力会驱使我竭尽所能,继阮将军遗志,带领狮炎军蒸蒸日上!”???.
“说得好!”江烈带头鼓起了掌,一时间,掌声如雷鸣般响亮。
听完袁国枭这么一大串的演讲,江烈心里也多少有了点数,或许传言中的袁国枭与现实相符,讲话的语气中确实带点傲气,确实有点狂妄。袁国枭的每句话都是实话,他也的确是袁辽宸的儿子,的确是袁国采的弟弟,的确是东境王。明明都是实话,但从袁国枭的口中讲出来却显得有几分欠揍。
换位思考了一下,江烈倘若总是说“关于我的另一重身份,我并不喜欢在军中提及,但大家都知道,我老婆是沐慕长公主,我算得上是一个驸马爷,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或许自己也会觉得奇怪,但袁国枭讲这么多都是不紧不慢,气场十足。
虽然袁国枭的这一番演讲振奋人心,也大大提升起了一部分士气,但江烈仍然心存担忧,主要不是担心袁国枭是袁国采的眼线,而是担心袁国枭会成为狮炎军的一大刺头。
“对了。”袁国枭又道,“虽然我是东境王,很多人也习惯叫我七王爷,但我希望咱们狮炎军的所有人,在军中都别叫我王爷,最好是忘记我的身份。在军中,我就是将军,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我六皇叔纲亲王,就是狮城军大帅。在狮城军中,也没有人称他一声王爷殿下,都是叫他大帅。所以我希望在咱们狮炎军也能保持这样,军中除了军衔军阶有三六九等之分,其他方面,大家都是战友,没有任何高低贵贱之分!”
“好!说得好!”江烈又带头鼓掌,待到掌声消散后,点了点头道,“袁将军讲了这么多,想必诸君心中都对袁将军拥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了。袁将军是老将,但在狮炎军是新人,在有些方面是不如咱们狮炎军的老兵的。比如说,咱们狮炎军的屯田制、屯禽制、军歌等各方各面,袁将军都是不熟悉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平时就是互帮互助,会的教不会的,很会的教不太会的。总将可以教校尉,都尉可以教尾将,大头兵可以教大帅。咱们狮炎军向来都是一个相亲相爱的大家庭,咱们只要坚持团结一致,坚持互帮互助,把好的发扬光大,把坏的彻底摒弃,咱们狮炎军的未来就一定是一条光明敞亮的康庄大道!”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