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翰从外抓药回来,转交给店中小二帮忙煎熬,回去瞧见房间里多出个身影,云乂。
“你终于回来啦,药呢?”云乂瞥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床上昏迷的伤员。
“刚交给小二,还需稍等片刻。”蒋文翰也是来回跑了一路,半晌喘匀气,犹豫问道,“乐天,还能救活吗?”
“什么救不救活的,他本来就没死。”云乂嗤他句,白虎的力量很好的护住了现主人,只要将游走在全身暂时失控的灵力重新引导回丹田中安定,人便能醒过来,在蒋文翰回来的前刻,云乂再次将自己的灵力潜入乐天体内,外力指引乱动灵力回流,现在乐天剧烈的心跳已经平复为常人,周身躁动的气息逐渐沉静,只是发梢还残留下银白色。
嗤完又问道:“你在外转了这么久,有没有看见冷穆言?”
蒋文翰摇头道:“从昨夜各自回房后就再也没见过。”停顿下又说:“我方才听街上都在传‘朱厌出世’和‘白虎现身’的话,早上在废墟中也没看到他的身影,他会不会……”
“呸呸呸,你的乌鸦嘴净说些不好听的,小心我回去给你记上一笔。”云乂瞪他让人把后话憋回去,蒋文翰当即乖乖打断话头不再说,他也怕女孩给自己评价不佳,影响到日后去留,连忙用另一个理由折开:“我,我去看看药。”
说罢低头匆匆离开,开门的一刹面前光线变暗,抬脸正对上门前突然出现的人,惊奇道:“咦?冷穆言?”
云乂听见疑惑声也向门口看,对方故意半垂着脸,让额前垂下的头发挡住双眼,一挑眉心里明了了事情,冲门口说道:“来了就进屋,杵在门口发什么呆。”
“可,可是他怎么知道……”蒋文翰的后半句“我们在哪间客栈”还没说出口,屋内人抬指一勾,房屋木门“嘭”地关闭。
来人进屋悠哉坐下,抬头露出遮掩的青金眼瞳带着随意审视对面两人,云乂用不满的眼光瞪回去,一哼讽道:“哟,您老还知道乖乖回来。”
“呵。”对方显得颇有兴致,有意思说道,“这小子需要每天吃药,不是吗?”
“呵,亏您老还记得这件小事儿。”云乂带气嘟嘟囔囔,掏出装祝余药丸的小瓶,斜一眼砊虺道,“换回他的意识。”
对方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沉去,而是安静看女孩,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轻笑,云乂见他不照做,又着重重复道:“换回冷穆言的意识!”
砊虺才慢悠悠抬起一只手,象征性点点嘴唇,笑意道:“你喂吾。”
“啥?”云乂眉角青筋一跳,压住不快用尽量多的耐心道,“我是暂且不会伤你,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砊虺微眯眼,更加浓的轻笑道:“你若喂,吾就讲有关那青虫的事。”
“啧。”云乂对这个条件一啧舌,砊虺是上古应龙,自然知道六界间许多讯息,而且又是五方截杀战的邪方领头,没准真的知晓这古怪青蛁的来源,但他变化不定的脾气想起一出是一出,看到上次自己讨好喂冷穆言,这次亲自要求来寻这乐子,这个老家伙,要是有朝一日从冷穆言体内分离出,一定捶的他投不上胎!云乂气恼撇嘴,倒出一个棕绿色药丸一掌拍进人嘴里,故意用手捂住不放开,鄙视道:“您老现在可满意?”
砊虺眯了眯眼,喉头一动咽下,握住女孩手腕猝不及防拉开一扯,挨近她耳边低声道:“有关那两只青蛁,去元洲找那只狐狸,他(她)会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
说罢闭眼身形微摇几下,再睁开,变回棕黑色的双瞳。
“是你?我……”
冷穆言对眼前一切还是如梦如幻的朦胧,昨晚到现在的记忆被割裂成无数碎片,隐约记得自己在屋顶上见到女孩与另一男人,又被那男人用一杆红□□击逼问,还有一只如山丘般巨大的白毛猿猴,用力捏几下眉心清醒,缓了半晌抬头,正瞧见对面床上的伤员,迷糊中带几分担心先问:“他这是怎么了?”
“你还是先多关心一下自己。”云乂抽回手低声唠叨句,转身掐住乐天的下颌,左右转着看一圈,回道,“他没大碍,只是刚消耗大量过灵力,马上就会醒。”
“药来了。”话落蒋文翰端药进屋,走近示意要不要喂给榻上之人,云乂眼神指挥他扶人起来,对方刚巧动了动眼皮,微睁开一条缝。
“咳咳咳咳……”
乐天睁眼就是一阵咳嗽,待咳出积压在肺中的浊气,才缓缓摆头打量四周,人类的房间,陌生的装饰,还有……三个认识的人,稀里糊涂道:“你们也被那只猴子吃掉死了?”
云乂一歪嘴,伸手捏住乐天的脸皮,大力将他扯拉起身,用力扭道:“你觉得呢?”
“疼疼疼疼疼疼!”乐天被拉扯的坐起,疼的挤眉弄眼缓解,能用如此真实的感觉,看来还活在世上,但是身体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低头仔细打量一圈,连声惊道:“我的头发怎么变白了?!肩膀咋断了?!”
“哦,你还少说了一点。”云乂很镇定的拿过侧桌上的镜子,举起正对乐天的脸,对方又是一声大叫:“我的眼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镜子中自己的右瞳是人类的模样,而左瞳如野兽的细眸,闪动金褐光芒。
“不要大惊小怪,过几天就恢复了。”云乂将镜子随手一放,伸手搭在他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可刚干了一件无比震惊世间的事情,现在应该表现的足够骄傲和自豪。”
“什么事?”乐天三人同声茫然问。
云乂高深一笑,鼓励般拍人肩膀道:“就在几个时辰前,你降服了朱厌。”
“你说什么?!”乐天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当即不信否定道,“不可能!来的多少异师都不是它的对手,我怎么能降服它?!”
“别激动,先把药喝了。”云乂将药碗伸到跟前,乐天快速接过一仰头喝尽,袖子胡乱一擦嘴等着听这个天方夜谭,云乂看他喝光,才慢悠悠继续说下面的话,“你记不记得被朱厌吞进肚中后发生了哪些事?”
乐天挤眉认真回想,被扔进巨猿肚子后眼前只有一片黑,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前前后后思索半天,终于想起来模模糊糊的一点:“好像,有一点白光突然从脚下闪出,然后笼罩住全身。”
云乂打个响指道:“这就对了,那个白光就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