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幽冥大乱!斗争中……吾之一脉失势,我便被放逐到这佛狱中!可恨可叹……我堂堂圣佛尊,竟然跌落至佛尊境。我不甘心!我要出去!”
“然后呢?”
“幽冥界……是断回不去的!回去之后……死路一条!只能想其他的路子。可一直找不到出路,我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佛狱中……度日如年!
若不是我已经进阶圣佛尊,恐怕也捱不到现在。可我的心性,也在这佛狱中被硬生生磨出了缺陷,所以才会让你占了上风。要是搁以前,哪轮到你给我挖坑?上来我就把你给埋了!”
“说重点!”
“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头。直到……直到有一日,这佛狱之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别卖关子!我都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
“喔?我不信!你倒是说说,此人是谁?”
“臾晦!”
“你!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此事不重要!后面再说。”
“不错!臾晦来了!我的春天到了!他来了之后,开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所以……我们便开始合作。”
“再然后呢?”
“然后就到现在了,你出现了,我出去了,就这么简单。”
“不不不!出去那个不是你!说实话!别耍花招!”
“你为何如此笃定出去那个不是我?难道我就不能留一具佛身来坑你?”
“因为这里是佛狱!能关押圣佛尊的地方,岂是这么容易出去的?你能将佛身送出去,已经是不世之天才了!”
“呦……想不到还能得到你的夸奖?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别贫嘴!继续!”
“这……本来我的计划是,不断将佛身送出去,化整为零!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送出去足够多的佛身,那我便可以通过佛陀禁术转生出去!”
“你不敢!”
“这……”
“这什么这?别编这种低级的故事来哄骗我!我玩这一套的时候,你……你还搁这等死呢!”
“司空兄!你还真是不好糊弄!像你这么难缠的角色……我还真的没遇到几个!”
“你以为你不难缠?你要不难缠,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入佛狱了!还是那句话!说实话!否则……你一辈子别想出去了!”
“臾晦来了之后,希望我配合,他将来能将我弄出去。当然……我是不可能相信他的!可,机会渺茫,总比一丝机会都没有来的强。所以……我最终还是答应和他合作!”
“跨界传送活人祭祀之法是你教与他的?”
“不错!”
“他希望你帮他做什么?”
“这倒没提!”
“为何需要用到伍司?”
“那我就不清楚了!”
“你真的不清楚么?”
“真的不清楚!”
“你真的敢说你不清楚?”
“我是真真的不清楚!”
“那要不要我帮你说说清楚?”
“如此甚好!”
“伍司和你,一定有某种联系!具体是什么联系,我当然不清楚,但你和臾晦一定清楚!”
“这……”
“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能一句假话没有,也不能只说一半真话!你得真话假话混着来,你说对吧?”
“有些时候,真话也好,假话也罢,都说不出口!”
“那你为何能和天魔走到一起?”
“九幽之中……皆天魔!”
“喔?此话怎讲?”
“天魔就是佛家创造出来的!相当于道家的傀儡!这么说……你能理解了么?”
“竟然是这样?!这点倒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你想不到很正常!此等秘辛,除了佛家高层,没有一个外人知道!”
“那你为何敢说给我听?”
“抛砖引玉!如果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你,你又如何肯放消息给我呢?”
“这倒也是!那说说这杳冥毒凋木吧。”
“当年,的确有一株厉害的毒凋木,已经圣阶巅峰境界,只差一步便能平步青云!只可惜……被人给灭了!”
“这株杳冥毒凋木去了九幽?”
“不错!”
“所以你才知道,这杳冥毒凋木可以破坏空间阵法?”
“正是!”
“此次……你就是想利用此木脱困?”
“不错!”
“那你传授这佛铠……是何用意?”
“佛铠可以保证你活着再回来!你若不再回来,这杳冥毒凋木,我便一世也没有机会得到!”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幽冥佛狱……为何困不住我?”
“因为……这佛狱是佛门内部倾轧的工具!专门为佛门中人打造而成!”
“就算杳冥毒凋木可以破坏空间阵法,可也不知何时才能到你那。而且……万一这佛狱被破坏后连累到你,你恐怕也不好过!”
“司空兄,不要用来回切换话题迷惑我,这一招并不好使!能告诉你的,一定会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就算是继续在这佛狱中腐朽,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只是思维比较跳脱而已,并不是刻意来回切换话题。这点……我完全可以向你保证!”
“如此甚好!对于你刚才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不论这杳冥毒凋木何时能抵达此岸,它总是有机会的!这是我的希望!比没有一点希望好!至于这佛狱被破坏后我会如何,那也只能去问佛祖了!佛祖他老人家想灭了我,那我欣然接受!”
“呃……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你吧。你这希望……恐怕要变成绝望!以我对这杳冥毒凋木的了解,它是不会去解救你的!除非你付出巨大而沉重的代价!”
“这就不劳司空兄费心了!至此……我应该是交代的差不多了!可该轮到你了!”
“我的后手……其实很简单!就是腐烂生花膏!”
“腐烂生花膏?这玩意的种子你也有?”
“嘿嘿……”
“那你是想?”
“不瞒你说!我是想一箭双雕!我想在这佛狱中看看……这两种植妖……究竟哪一个更厉害!同时,它们打起来的话……对你或多或少应该也有些影响!”
“要不要我告诉你实话?”
“请讲!”
“我认为还是这杳冥毒凋木厉害些!”
“或许吧……但已经不重要了!”
“你改变主意了?”
“是的!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见见你!”
“见见我?司空兄此话何意?”
“我多种些杳冥毒凋木,这佛狱毁坏的速度应该会快些吧?那样……不就能提前见到你了?!”
“这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怕死?我自己也身处佛狱中,我都不怕,你怕个啥?”
“这倒不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这是揠苗助长的问题!该顺其自然时……还是得顺其自然!盲目蛮干……不可取!”
“执非,我这可不是揠苗助长!我这是增加数量。都说……人多力量大!用在此处,也相当合适!”
“这……”
“怕啥?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可这会浪费很多的时间,司空兄,难道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执非,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有很多人,希望我去做那些要紧的事,可我偏不!我急死他们!想拿捏我……那就得做好被气吐血的准备!”
“你很叛逆嘛!”
“谁又不叛逆?”
“他们都没你这么勇敢!”
“我这不叫勇敢!我这叫逼不得已!总不能引颈待戮吧?我又莫得靠山,只能依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往上爬,爬出这无尽深渊!”
“司空兄,别看你嘻嘻哈哈的,你好像很悲观!”
“聪明的人都悲观!”
“司空兄,你这是指桑骂槐呢?我就不悲观!”
“你都活成这样,在佛狱里苟延残喘了,你还不悲观?”
“不悲观!悲观的时候想想佛祖,我就又不悲观了!”
“哈哈……你好歹还有佛祖可以依靠,我就没那么好命咯。”
“那你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此地?”
“是的。”
“佛狱大开之时,便是我离去之日!让他们在外面干着急吧!说不定他们自己就先火并起来了!那我不是笑开了花?”
“据我所知……那神符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那神符存在的时间到了,这佛狱与魖荣界的联系可就断了。到时候……你恐怕想离开都不行了!”
“那正好!在这里我起码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回去了,真就必死无疑!十死无生!”
“司空兄,我总感觉你是在夸大其词,你是在臆测!像你这样的人精,这世上有几人能陷害你?”
“老狐狸精!”
“这……”
“他们不但聪明,而且实力超绝!手段毒辣!我自认……拼不过他们!所以我只能认怂!想办法自保。”
“可你总是逃避,也不是个事啊!”
“一件事一件事的解决呗。譬如……我现在就在解决我与你之间的事!”
“司空兄,你是铁了心的想留下咯?”
“那是自然!”
“你留在这里,这台戏……可就没法唱了!”
“看来……臾晦果然还和你说了其他东西。”
“有些消息……就算你再怎么套,也套不出来的。”
“我不信!”
“那咱们走着瞧?”
“可以!那我就先去种树了,等你想通了咱们再聊!”
项碣说着转过了身,真的又开始播种。
执非则阴翳着脸,眼珠不停转动着,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再次流逝,这佛狱之中却越来越热闹,一只只稀奇古怪的虫子破壳而出。它们虽然模样不同,种类不同,但诡异的是,它们竟然没有互相残杀!
虽不知道这佛狱究竟有多大的空间,可眼看着这里就要变成虫子的海洋。
项碣徜徉于这虫海之中,满是惬意之色。这恐怕,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从执非看向项碣的目光来看,他心里是嫉恨着项碣的,但他却又好像拿项碣没办法,这就令他非常的难受。
本以为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一些时间,可又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打乱了这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