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里挺热闹嘛!”一个身影豁然出现在项碣和执非面前。
项碣倒是挺淡定的,执非就没那么淡定了。他看向来人的目光中,带着异常警惕之色。
“咦?阿蛮前辈!你不是离开了么?”项碣赶忙打招呼。
阿蛮笑道:“小子!你这故作惊讶的样子,可一点也不讨喜!你不是早预料到了老朽会来么?”
“前辈!这你可就谬赞了!晚辈哪有那个本事!你别看晚辈表面上这么淡定,其实晚辈心里慌的要死!只是这多年的风浪下来,形成习惯了而已。”
似乎因为沟通交流过一次,项碣这次面对阿蛮时,不再那么拘束。
“哼……你猜老朽信不信?”阿蛮没有和项碣继续纠缠,目光转向执非,试探道:“你就是执非?”
执非双手合十,面露微笑道:“正是!阁下道号阿蛮?”
“老朽以前道号的确叫阿蛮,不过,现在可能得叫繁蛮了。”繁蛮自信道。
执非真诚道:“恭喜恭喜!”
“不知何喜之有?”繁蛮皱眉疑惑道。
执非来回踱步后,才笑道:“终于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
“不知执非道友能否透露透露?”繁蛮凑近微微低头道。
执非并未接话,只是看向项碣。
繁蛮心领神会,看向项碣,问道:“小子你在这作甚?”
“啊?晚辈么?晚辈在挖佛门的墙角呢!”
“挖佛门的墙角?此事又从何说起?”繁蛮目光扫掠一圈才疑惑道。
项碣笑嘻嘻道:“这个执非,他不听话,晚辈想把他给挖出来!然后让他明白……什么叫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小子!你这?你这恐怕得挖到猴年马月!”繁蛮故作惊讶道。
项碣甩了甩长发,毫不掩饰道:“晚辈就是想挖到猴年马月呢!挖出来更好,挖不出来也行!总之……此地现在非常的安全,简直就是最佳的藏身之所!”
“小子,想必你也发现了。那神符……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那神符的力量消耗殆尽,你可能会一辈子困在此处!你真的想好了?”
繁蛮说着来回走动起来,他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和项碣对视,话快说完时,才看向项碣。
项碣对着执非所立方向甩头示意,笑道:“反正这里还有个垫背的呢!晚辈怕个啥?!大不了死在这里呗!反正急的又不是晚辈,那群憨货比晚辈更着急!”
“小子,你对局势的把控倒是相当有一手!既然如此,老朽也不再劝你,你好自为之。不过……老朽与这执非有事相谈,你且到处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繁蛮这是让项碣离开,但他没有露出任何凶狠之色,言语之中,商量的语气更多。
项碣见状,突然凑近故作神秘道:“前辈,谈啥谈啊?晚辈都已经和他谈了八百遍了!原以为他是活鸭子,哪知道是个死鸭子!
前辈……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一起挖这佛门的墙角。一旦能把他给拽出来,那不是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何必费这劲呢?”
“喂!司空碣!你这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你觉得合适么?!”执非黑着个脸瞪着项碣。
项碣笑道:“合适!太合适了!就是故意让你知道的!”
“小子,别胡闹了,老朽是真的有事与他商量。”繁蛮说着板起了脸。
项碣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境界高了不起啊……”
说完,他便往远处走去。待他走远之后,繁蛮才和执非沟通起来。
“执非道友,此乃何处?”
“阁下难道没有听说过?能关住圣佛尊的地方可没几个!”
“佛狱?”
“正是!”
“尝听闻……幽冥有恙,九幽动荡。看来……道友此脉,跌落圣坛了。”
“只一插曲而已。”
“是谁安排的此场降临?”
“贫僧不知。”
“连你都不知道?”
“确实不知!”
“圣尊境难以降临,道友你为了降临削弱境界,但你却又说你不知情。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区区圣佛尊而已,怎么丢掉再怎么修回来即可。其实,佛门中人并不看重境界!”
“此言……恐为妄语!”
“妄语也好,实言也罢,皆为虚幻!不知繁蛮道友……所谓何来?”
“为何魖荣界的事,你九幽也要掺和一脚进来?”
“莫须天可以掺和,为何阎罗殿不行?”
“你怎知……莫须天参与了?”
“莫须天与阎罗殿几乎同时行动。只不过……莫须天毫不避讳,阎罗殿私下里活动而已。”
“莫须天和阎罗殿都断定魖荣界有大事发生?”
“若不是要变天,莫须天和阎罗殿岂会同时行动?要知道……能让莫须天和阎罗殿同时紧张的事,可不多!”
“真要变天了么?”
“恐怕是的!”
“没有一点提示么?”
“即便是有,也不是你我有资格知晓的!”
“这倒也是!那你这开始降临了,是不是意味着……大事即将发生?”
“若无意外,当是如此!”
“大事将近,可最近并无什么异常!这可就奇了怪了!”
“繁蛮道友,何谓大事?大事……不过是一桩桩小事积累起来……才成了大事!”
“那你降临此界,藏伽寺那边沟通过了?要知道……你们这可是越界了!而且,同门之争,最是凶狠!你这不怕一落地就被拍成肉泥?”
“沟通……当然是不可能沟通的!否则……藏伽寺哪会同意?!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生死本就是轮回,大不了堕入轮回而已!”
“还有一事,老朽无法想通。”
“何事?”
“这九幽界到魖荣界,有千万种方法。可为何……你们阎罗殿选了这最难的一种?”
“佛主们当然有自己的考虑!贫僧猜测:或许只有这一种方式,才能避开藏伽寺的目光吧?”
“这倒也有可能……”
“繁蛮道友还有疑问么?”
“暂时倒没有了。”
“那贫僧能不能问两个问题?”
“请讲!”
“魖荣界……有无修士修得正果?”
“暂不知晓。”
“那魖荣界……有无旁人降临?”
“老朽亦不知晓!”
“看来……已经有人笨鸟先飞了!”
“何以见得?”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这算哪门子的理由?”
“噢!这当然不是理由。只是贫僧突然便想到了这些,所以便说了出来。”
“执非道友,你莫不是在寻老朽的开心?!”
“繁蛮道友,佛曰:遇见的便是最好的。而刚才那几句诗词,便是如此!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便是佛祖对贫僧的指引,让贫僧得以坦然面对一切。”
“所以……是佛祖告诉你已经有人到了?而他们潜伏在黑夜之中?”
“不错!”
“这还真不是个好消息!”
“贫僧还是那句话,一切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种什么样的因……便会得什么样的果!”
“那为何会选在魖荣界呢?魖荣界……已经不堪重负!不能所有的过错,都算到魖荣界头上吧?”
“这……贫僧就不清楚了!但选在此界,也一定有它的原因!”
“唉!本以为终于迎来盛世!没想到……竟只是空欢喜!”
“道友这又是何解?”
“连老朽这样将死之人都能进阶,难道不是预示着盛世将至?要知道……老朽可是苦苦追寻了一生都无法进阶。而此番……竟然轻轻松松便进阶了!
古籍有言道:‘界有起伏,如同波涛。浪起时……得道升天!浪灭时……龟缩蛰伏。’只可惜,我们皆是那浪里的水,无法看清全貌,只能随波逐流!”
“祸福相依,道友倒也不必多虑!该来的……始终会来。因缘际会,因缘舍离。安然若素,甘之如饴。”
“倒的确到了舍离之时。”
“说了这么多,贫僧希望,道友能将他带走!”
“恐怕难以从命。”
“这又是为何?难道……他还能和道友你叫板不成?”
“不错!他的确是在找机会与老朽切磋!”
“你怕了?”
“怕倒未必,但无必胜把握!老朽进阶是进阶了,却未曾洗髓,实力上还是会打折扣的。也正因如此,这小子的道符能够锁定老朽,老朽并占不了大境界的便宜!”
“这倒也是实话!一日未得天地庇护,便一日为凡胎凡体。不过,贫僧也有件事很好奇,为何道友你对那杳冥毒凋木毫不关心?”
“这杳冥毒凋木是那小子搞出来的,老朽肯定是问事主,不会问你!”
“你就如此笃定他会告知于你?”
“此子……精明异常!当然不会白白透露消息!可也不会一字不漏!”
“你这是准备拿咱们刚刚谈论的消息去交换?”
“他可不稀罕这些。”
“喔?那倒有些奇怪了,那道友你准备?”
“他只对关系到他生死的消息感兴趣。”
“原来道友早已拿捏,倒是贫僧多虑了!”
“拿捏谈不上,只是事有凑巧而已。”
“那你们去谈吧,贫僧已无他事。”
“如此甚好,道友保重。”
繁蛮与执非完成消息交换后,便去寻找项碣。当他找到项碣时,项碣正在拨弄着一只长得像鱼的杳冥变异毒凋蚂蚁。
“呦!小子你好兴致啊!”繁蛮乐呵呵的凑了上去。
项碣瞥了一眼繁蛮,继续逗着蚂蚁,调侃道:“前辈,执非要是知道我俩合起伙来坑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气的想吐血?”
一听项碣这话,繁蛮的头皮瞬间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