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本宫心里很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
“一定是娘娘久住宫中,不适应崎岖的山路而已。”
养尊处优罢了。
贵妃不疑有他,微微颔首。
突然有一人从山上冲了下来,浑身浴血,慌张地喊道,“杀人了!西蜀王爷杀人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贵妃使了个眼色给沈靖,沈靖连忙跳下马车,“出什么事情了?”
白旭康已经翻身下马,走至马车前,拱手道,“娘娘,山中许是出了命案,不甚太平,还请娘娘折返回宫。”
“混账!本宫是去祈福的,折返算是怎么回事!”
贵妃怒骂的声音自马车上传来。
白旭康眉头一蹙,又道,“那我们在此稍作小憩,待下官派人去查清楚后,再启程可好?”
“本宫亲自去看看。”
闻言,白旭康俯身称是,再次翻身上马。
马车重新启程。
贵妃轻轻按了按发髻,不满道,“那谢凛到底在搞什么?他难不成杀了沈涅鸢?”
“也许是五石散的药量太大,沈涅鸢不堪暴毙而亡。”
宫里怎么会有五石散,这都是沈靖带进宫的。
对沈涅鸢下五石散,也是他的主意。huci.org 极品小说网
闻言,贵妃掩嘴轻笑道,“难不成还真有此等好事?就是可怜了谢凛,痴心一片,结果人还没有得到,就死在了他的面前,这算是个什么事情。”
很快,这一行人就停在了那个凉亭外。
那人指着凉亭,“就是这了。”
他是裴晏的侍从,是特意安排来报信,让贵妃众人亲眼看到沈涅鸢同谢凛苟且。
大雪纷飞,凛冽的空气中飘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贵妃被扶下了马车,蹙眉捂着鼻子,怎么还有血腥味?
便是五石散过量暴毙,也不会这样。
她眉心突突一跳,对着白旭康下令道,“你去看看。”
白旭康领着一行人走至凉亭,白彤好奇心重,也跟着去了。
掀开那厚重帘子的是白彤,旁人还来不及瞧清楚是什么情况,就听见她尖叫了一声,而后连连后退几步。
“杀……杀人了!”
她脸色惨白地往回跑,惊慌失措道,“好多的血,满地都是!”
贵妃见状,敛住笑意,与同样忍住笑意的沈靖对视了一眼。
白旭康在白彤跑开的那一瞬,已经掀开帘子往里看了。
“怎么会是他?”
白旭康瞧见了躺在血泊中的裴晏,眉头深皱。
而谢凛在此时被白彤的尖叫声吵醒,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的那一瞬,看见了自己手里正握着一柄滴血的匕首。
那匕首样式很是眼熟……正是他昏迷之前看到的那柄西蜀样式的匕首。
“是你杀了裴晏?”白旭康见他要跑,抬手命随从们围住谢凛,“来人,西蜀王爷在东隋国内犯下命案,活捉了他!”
可这些人哪里会是谢凛的对手,他将手中的匕首飞出,趁乱跳入湖内,寻觅无踪了。
“快!必须将他抓住!”
白旭康话音方落,贵妃就已经走至他的身后,淡淡道,“罢了,他到底是西蜀王爷,为一条人命换东隋起战事,这可是东隋的罪人!白旭康,你也不想看到百姓苦于战争吧?更何况,我东隋已没了镇守边疆的大将军了。”
有沈威在的时候,国主就怕起战事,更何况如今没了沈威。
白旭康脸色微变,他看了一眼贵妃,没有说话。
“死的是何人?”贵妃又问道。
白旭康保持着沉默,侧身让开了路,让她能够看清凉亭内倒在血泊中的那人。
“是……”贵妃眼睛瞪大,充满着红血丝,她红唇微颤,“怎么会是裴晏?”
“是啊,怎么会是国舅爷?他不是早就死在去边境的途中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少随从窃窃私语着。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只是谁都没敢说出来罢了。
裴晏倒在地上,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色长衫,鲜血几乎将他的这件长衫浸透了。
那地上的血流进湖内,在凉亭的周围,湖泊也是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不可能会是裴晏!沈涅鸢人呢!”
贵妃嘶吼着,惊吓了众人。
好端端的,怎么会提起小县主?
小县主今日没有能早起,并无随行,又怎么会出现在此。
“娘娘莫不是受了刺激,失心疯了?”
白彤小声地同白旭康道。
白旭康却是微微摇头,“我看未必。”
他不是贵妃的人,在事发的一瞬,已经安排了去将此命案禀告给了国主。
国主听闻此事后,大怒不休。
他倒不是生气西蜀王爷敢在东隋犯事,而是生气裴晏为何会出现在皇都郊外,还同谢凛一道。
“你们裴家,到底是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贵妃哭得哀恸,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国主质问自己。
“国主,西蜀王爷欺人太甚,你不下令捉拿真凶,却反来指责我裴家?”
“寡人问你!裴晏为何会在皇都出现!”
贵妃充耳不闻,扑在床榻上哭得撕心裂肺。
国主瞪着她,冷笑道,“不说也成,寡人已经将此案交给了拓跋渊,让他去彻查此事。”
贵妃一愣,连忙拉住了他的衣摆,“国主,拓跋渊同裴晏是死敌,他一定不会为我弟弟主持公道的,还请国主另选良臣。”
“寡人就是要拓跋渊查出裴晏是如何假死,掩人耳目回到皇都的。”国主一脚踢开她,转身离开。
任凭贵妃怎么喊他,国主都没有在来看过他一回。
而沈靖发觉事态不对,又重新躲了起来,贵妃想找他来查此事,都找不到人。
东隋皇都的坊间料一天一变,可裴晏这桩命案已经被百姓讨论了好几日。
沈涅鸢坐在一个小摊上剥着瓜子壳,甚是悠哉。
“小县主,小国舅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自然是看好戏了!”
她幸灾乐祸的模样丝毫没有掩饰。
“不是说拓跋公子在彻查么?他可查出了什么眉目?”
“那谢凛王爷可被抓到了?”
沈涅鸢摇了摇头,“听闻事发当日,他跳湖跑了,此时应当在回西蜀的途中了吧。”
若是脚程快一些,谢凛怕死一些,恐怕已经回到西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