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秦静静等了一会，凉风一会吹过来，一会又停下，他猜测柳臻大概在与窗帘作斗争。
只是在他的角度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偶尔能看见窗帘似乎动了动，不过不能确定是风吹的，还是她弄的。
柳臻将窗帘弄好，摸黑在屋里走动着。
萧秦的屋子也太黑了些。
许是朝向不好，也或者是因为她才从月色下走来，所以没适应黑暗。
似乎萧秦与她捉起了迷藏，她明明都走到床边了，可还是没摸到人。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柳臻确定床上确实没人。
想了想，她又往窗户边走去。
这厮，一定是知道她过来了，所以故意捉弄她。
萧秦只大概猜到柳臻弄完了窗帘一定回去床边找他，至于再多的，他就不能确定了。
“嘿，被我抓到了吧。”
忽然，萧秦耳边响起姑娘家娇柔的嗓音，腰上则多出了一双手臂。
萧秦轻笑了声：“是，我被你抓到了，你想对我做什么？”
“嗯……”柳臻似乎犯了难，她凑到他的耳边，哑着嗓子说，“捉你去山上给我当压寨……”
“压寨什么？”萧秦同样哑着嗓子反问她。
后面的词柳臻不好意思说了，她噘着嘴说：“你长得太丑，还是不要带到山上了。”
“那可不行，你已经毁了我的清誉，若你半路抛下我，我只能以死明志了。”萧秦似真似假地说。
“明什么志？”柳臻捏了他一把，问，“现在出发？”
萧秦惋惜地砸了下嘴，道：“我都行。”
可惜她不愿意再配合他一点点，若是她再配合一点点，把后面那句话……不，后面两个字说了，他应该都会开心疯掉。
“你方才回去之后补眠了吗？”柳臻问道。
晚上也进山，其实他们不应该在湖边闲逛的，睡觉多好。可惜那时候柳臻睡不着，等回了屋，她还是睡不着，精神难得好得很。
“眯了一会。”萧秦道。
其实他算是没睡，担心她找过来，他一直坐在床边，只靠墙半躺了一会，并没有睡实。
柳臻好奇道：“你也是因为要进山所以太激动了吗？”
“嗯。”萧秦没否认，主要是跟她一起单独出门叫他心动不已。
星夜进山，因为柳臻的隐身术，两人并没有觉得多难。虽然一开始柳臻不敢放任马儿狂奔，但是后面发现马儿会自己躲避树干等障碍，便慢慢把速度提了上去。
许是马儿也喜欢隐身状态吧，柳臻并没有发现它有偷懒的意思。
忽然发现前方有明光一闪，柳臻忙道：“抓稳了。”
话音才落下，就试到身下的马儿纵身一跃，听见淙淙水声，竟是直接从一条小溪上方跳过去了。
柳臻回头看，夜色过于深浓，树林又过于密实了，光亮弱得很，除了几点细碎的水光，她并不能确定溪水有多宽。
“咱们从这里走过吗？”柳臻不确定道。
萧秦亦是犹豫：“那日咱们在山中绕过不少地方，可能从附近走过吧。”
只是那天是白日，看见溪流二人会直接绕过，至于晚上，他们大多只能任由马儿带节奏了。
“瞻白，你能看见你自己做的标记吗？”柳臻又问。
“这倒是可以。”萧秦回身指了个方向，“方才那颗树上有咱们做过的标记。”
那个标记做的明显，是将一段粗壮的树枝上错开砍掉了两个大一些的枝丫。也是因为靠近山下，才敢做那么明显的。越到里面，山匪越容易出现的地方，他们的标记做得越隐蔽。
马儿幸福地在山间奔跑着，偶尔会嘶鸣两声，表达它的欢快。
萧秦偶尔违背马儿的意愿调整方向，大多时候放任它按照自己的想法跑。
柳臻好笑道：“这匹马儿似乎很是聪明，上回是不是听见咱们怀疑它是否能老马识途，所以这次特意表现给咱们看？”
这一点萧秦不能确认，不过这匹马走的路线基本上和他们上回离开的路线差不多。
只是上回两人都不清楚山中情况，所以走过不少岔路。仔细想想，他调整方向的路段，似乎上回也经过过。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萧秦道。
马儿只来过山中一次，它对山里的情况并不柳臻和他熟悉，那么这次过来，它的目的地想必是上回去过的地方。
“瞻白，你说万物有灵，它们是否能或多或少和人产生沟通？”柳臻忽然道，“比如咱们身下的马，它是否知道咱们半夜出来是偷偷跑出来，是否能猜到咱们是去找山匪的？”
“我不知道。”萧秦是真的不知道，“若我来生做万物中其他的，若还能遇上你，必去告诉你。”
“……”柳臻，“先过好这辈子吧。”
“嗯。”萧秦应下。
马儿速度快，到了后面月亮更亮，路途更好辨认，两人不过花了一个半时辰就找到山匪居住的山洞了。
两人骑着马在洞口转悠了一会，并没有听见声音，里面的人似乎都已经睡下了。
不过柳臻还是想去确认一下。
萧秦想了想，策马往远处走去。
他将马儿拴在一棵合抱粗的树上，缰绳放得长长的，四周的草马儿都能轻松地吃到。
知道柳臻担心马儿会遭遇到猛兽，萧秦道：“这里靠近山洞，必定是那群人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最好的地方，应当不会有猛兽袭击的可能。”
见柳臻还是不放心，萧秦道：“再说这里离山洞不算远，若真的有危险，咱们也能尽早赶来。”他指了指正颠颠跑到不远处吃草的马儿说，“你瞧，若真的有危险，它能周旋一会的。”
“好吧。”柳臻点头同意了。本来她就好奇山洞里面的情景，只是上回也是因为不放心把马放到外面，所以没找到机会进去查看，这次还不进去看看她实在不舍得这么好的机会。
“但愿那些人经过这几年不会那么警惕了，半夜还巡逻。”柳臻感叹了句，“不然还真是咱们倒霉。”
萧秦附和：“应当不会，顶多在山洞口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