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臻的爹娘虽只是商户，但是她家里有正威书院和木兰院两大书院，各地分院更是有不少，日后朝廷里他们书院出来的学生定是少不了。”知县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的时候了。”
再一个，柳臻爹娘虽然是商户，但是她几位兄长和她的未婚夫都过了科举，自是跟一般商户人家是不一样的。
“你还是不懂这些事。”知县喟叹，“柳家可还是皇商呢，柳臻她自己又背靠当今太后。”
罗珊珊噘嘴：“你天天什么都憋在心里不愿与我说，我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她跟柳臻似的，身边带着一群人，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她也不会耳目那么闭塞。
知县瞧出她的不快，多情地揽住她的腰身：“如今女子能做官了，夫人是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多涨涨见识才是。只可惜让你跟着我来到了这偏院的地方，说到底，委屈你了。”
罗珊珊依偎到他的怀里：“嫁鸡随鸡，你在哪里，我自然是要跟着的。只是……女子真的能一直做官吗？”
现在太后在，女子地位自然高上许多，日后太后退居幕后了，女官真的还能继续入现在一般拥有权力吗？
只怕是要慢慢被削弱架空，名存实亡之后再彻底取消女官制度。
甚至有可能女官之举会在太后退下之后立即被废除，这完全要看当今对太后的孝心了。
知县摇头：“这样的事，实非你我能看得透、猜得透的。”
罗珊珊每日待在后院，很多事她都不知道，知县也没想过要对她说，他也不觉得罗珊珊会对政事感兴趣。
凭着对那些信息的分析，知县觉得太后一二十年内估计不会轻易退出来。
就算太后想退，女官也不会准许她那么早安享天伦。必然是要等女官之事彻底稳固了，太后才能作其他打算，不然她的一生辛苦恐怕很快就要付诸东流了。
另一边，柳臻出去之后却并没有立时离开，而是在县衙附近徘徊。
“姑娘，您是在等那些学生吗？”麦苗自觉摸清了柳臻的心思，“我就知道，您还是担心那些学生的。”
要不然也不会急急忙忙就跑过来找罗珊珊，甚至连详情都没顾得上去了解。
柳臻冷哼一声：“我担心他们？确实是有一点的，不过我之所以在这里不走，也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他们的糗相。”
麦苗：“……”
众人：“……”
他们想了很多，却还真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姑娘，您不问清楚事由就去找知县夫人，真的不是因为太担心学生们，太心急了吗？”麦苗不敢置信地问。
柳臻颔首：“当然不是啊。之前罗珊珊就特意着人去找过我，只是上回我没来，今天借此机会顺便来看看她目的到底是什么。”
麦苗：“……没想到罗姑娘竟然嫁人了，还成了官夫人。”
柳臻睨她一眼：“怎么，原来你竟然对朝廷官员情有独钟？”
麦苗央求地看着柳臻：“姑娘，您可别说了，之前的事譬如昨日死，咱们都不要再提起了。”
柳臻微惊：“墨竹你不喜欢我一早就知道，怎么李季你也打算放弃了？”
麦苗重重点头：“姑娘我想通了，我这般青春貌美的女儿家，何必自讨苦吃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我是太闲了还是太廉价了？”
柳臻：“……好志气，通透的很。你有正经的差事，还这般年轻娇媚，确实用不着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麦苗脸红了，她用自夸来贬低李季，所以夸张了些，怎么姑娘还当真了？
“我自然是比不得姑娘的。”她两颊酡红，“我若是如姑娘一般貌美，我才不在意什么萧少爷呢，定要出去走一圈，看各家英雄俊才为我倾倒，而我不屑一顾的样子呢。”
柳臻：“……”
刚夸她好志气，她这就喘上了？
“那幸好你是现在的模样。”柳臻抚胸，“不然我可不敢要你在身边做事。”
“姑娘！”麦苗懊恼，“我给你开玩笑呢。”
“是吗？”柳臻莞尔，“你急什么，我也是在给你开玩笑呢。”
麦苗噘嘴：“算了，反正我也绝对不可能能说得过姑娘的。不过姑娘，您头一回在这里看见罗姑娘，当真没有惊讶吗？”
柳臻沉吟片刻，在麦苗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了下头：“对于她那么快就琵琶别抱的事，我确实挺惊讶的。”
麦苗：“……”她看了萧秦一眼，压低声音，“我怎么听姑娘这意思，是希望罗姑娘继续对萧少爷痴心不改呢？”
“那倒也不是。”柳臻换了副表情，“不过这一点我还确实挺佩服她的，一个不成，很快就能找到别的，不像你一样，一出接一出，闹得人家都不敢见你了。看见你在哪，他就绝对不敢往那靠近一步。”
麦苗：“……姑娘您夸别人，也不带这么损我的呀。我头一回喜欢上一个人，难免失了分寸。”
“是吗？”柳臻睨她，“你的意思是你下回再喜欢人，能理智了？”
这麦苗可不敢保证，她继续说回前面的：“您不知道，乍一看见罗姑娘，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呢。”
“大惊小怪。”柳臻问她，“那些学生惹的事，你可打听清楚了。”
柳臻可是看见了，中间麦苗出去过，依着她的性子，肯定会打听学生的事的。
哪知麦苗却摇了头：“这事还真不好说，等会等那些学生出来了，您直接问他们吧。”
柳臻颔首：“也好，你这爱添油加醋的性子，我就是问了你，还是要再问他们。”
麦苗不太高兴姑娘这么说她：“我也没添油加醋，只是把话说得有意思了点而已，还不是怕姑娘听得无聊嘛。”
柳臻刚想说话，就张大了嘴。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麦苗连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出现在街头，麦苗很是淡定地回过头，她拉拉柳臻：“姑娘，回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