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忍不住摸鼻子，这丫头，真会安慰人。
想到小玉的主子是谁，柳臻释然了。
所谓有其主必有其徒，性格虽然有所差异，但是很多东西都是一脉相承的。
“麦苗呀，好麦苗，美丽的麦苗，你别哭了呀。”小玉趴到麦苗身边，帮她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莫要理会我，我太丢脸了。”麦苗一进屋就扑到了床上，小玉自然很是担心。
麦苗知道小玉担心，但是方才发生的事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说。
“我不问就是了。”小玉尴尬道，“你不想让我问，你就直说嘛。”
小玉从床上起来，她想了想，倒了杯茶送到床边。
“麦苗，你哭了那么久了，现在一定很渴吧，不如喝些茶水再继续哭吧。”小玉无奈地说。
麦苗心里难过，可是小玉让她更难过，这些话是该对一个伤心欲绝的人说的吗？
“麦苗呀，你……你喝茶吗？”小玉真的很担心麦苗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哭太多而死去的人，因为麦苗看起来还要哭好久。
“行了。”柳臻听不下去了，推门进来。
听见柳臻的声音，麦苗哭声渐止，只是她的心情还是很坏，没能起身问好。
柳臻一脸复杂地看了小玉一眼，以前也没发现这孩子这么缺心眼啊。
“先生？”小玉狐疑地看着柳臻，见她对自己笑了，连忙递上茶水，“先生，您喝杯茶。”
柳臻眼神复杂地看着小玉手里的茶，违心地夸了句倒得挺不错的。
“先生要是喜欢喝，我还给您倒！”小玉美滋滋地说。
茶水清澈，一眼看得见杯底，显然是冷水烧过之后直接倒了这一杯的。
柳臻面色不改，看着小玉说：“我现在不渴，你喝吧。”
“那好吧。”小玉觉得茶已经倒了，不喝怪浪费的，仰头灌了下去。
柳臻摇了下头，走到床边，看麦苗还趴在床上，不由道：“方才找我是为了什么？”
“姑娘……”柳臻都来到床边上了，麦苗再任性也起来规矩地站在她的身边了。
“到底怎么了？”柳臻走到床边，让麦苗也坐下了。
“姑娘，呜呜呜——”麦苗张嘴想说话，情难自禁直接哭了出来。
小玉慌张地看着麦苗，方才都已经停下了，怎么先生一问就又哭起来了？
虽然先生的脾气很好，对下人也不摆架子，但是先生毕竟是麦苗的主子，不会因此嫌弃了麦苗吧？
“麦苗。”小玉担心不已地叫了声麦苗，算是提醒。
麦苗抹着眼泪，她也知道自己在姑娘面前这样不合适，但是她就是难受嘛。
“哭就哭吧，哭完了再好好说话。”柳臻没有不耐烦，她倒是觉得麦苗的样子很是新奇。
麦苗还真就继续哭了一会，直把眼睛又哭肿了才停下来。
“现在能说了？”柳臻帮麦苗擦了眼泪，让小玉将水端过来，“擦也没多大用，你直接洗一洗吧。”
麦苗洗脸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墨竹，当时自己哭得应该也很惨，但是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去湖边洗帕子给自己擦脸，可耐心了。
偷瞄了柳臻一眼，麦苗心里想自己绝对没有觉得姑娘不耐心的想法，只是墨竹……
吸了吸鼻子，麦苗又想哭了。为什么在湖边的人不是李季呢？
如果李季对她那么好，无论李季再伤她多少次，她都不会怪他的。
麦苗这副样子看来是说不出什么来了，柳臻不打算直接问了，而是问她知不知道冷如心和朱平打算跟着学生一起绕山走一圈的事。
“我不知道啊。”麦苗一脸茫然地看着柳臻，“咱们不去吗？”
“咱们不去。”柳臻问小玉，“你也不知道？”
小玉沉默了一会，说：“我也还不知道。”
柳臻若有所思地点头，偏头看小玉神情有异，她道：“你莫要多想，你家姑娘怕是想要自己去才没跟你说。”
“嗯。”小玉低下头，“是我不好，所以小姐不想带着我碍事了。”
“胡说。”柳臻呵斥她，“你家小姐过去一直固守京城，从没出去过，如今出来了，自然想多走走多看看。之前要咱们哄着劝着她才肯出来，如今她自己主动想出去，怕是存了锻炼自己的心呢。”
“锻炼自己？”小玉皱眉。
“嗯。”柳臻点头。
身边一直带着丫头，有什么事丫头就做了，这显然不是冷如心想要的。
“所以今年不论是你还是别人，只要是你家小姐待在身边的人，估计都会被她撇下。”柳臻道，“她大概是想知道普通女子是如何生活的吧。”
小玉蹙眉，她不懂小姐为什么突然要这样，难道带着她，就会让小姐过不上普通女子的生活了吗？
“你莫要多想。”柳臻安抚小玉。
如果小玉跟在冷如心身边，不说冷如心能不能注意到每次都不使唤小玉，就是小玉自己，估计也做不到自己什么事都不帮冷如心做吧。
“你们不是来安慰我的吗？”突然麦苗的声音打断了柳臻和小玉。
两人看向麦苗，都有些无语。
怕直接说出来会让麦苗的心情又变糟，两人都没说什么，只软了声音问她到底怎么了。
麦苗扭过头：“我今天太丢脸了！”
“怎么丢脸了？”
麦苗别扭了一会，将李季对她的态度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后面又期期艾艾地将在湖边的事也说了出来。
柳臻：“……”
小玉：“……”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麦苗委屈了，明明是她们让自己说的，现在自己说了，怎么她俩又这副表情？
“我们没别的意思。”柳臻坐下，让小玉也坐下，“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在你身上发生那么多事。”
上午担心楚儿被家里人带走，结果下午人就被带走了，好不容易心情好了，又让心上人伤了一回。
受伤的心还没来得及得到安慰呢，又被自己的仰慕者堵上了。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啊？”过了一会，小玉轻声问道。
她问的，也是柳臻好奇的，两人便一起拖着下巴看麦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