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心烦意乱地哀嚎一声:“我怎么知道嘛!”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为什么这么烦躁,也不会哭那么久了。
对了——麦苗捂住自己的眼睛,本来她就在湖边哭了许久了,现在又哭了这么久,估计眼睛不能看了吧?
麦苗连忙起身去照镜子,昏黄的铜镜中,一双眼睛肿胀不堪,她嗷呜一声,泄气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又是怎么了?”柳臻不解,小玉也不明白麦苗为什么中间去照镜子。
麦苗满脸凄苦地看着柳臻:“姑娘,我的眼睛是不是很肿,很难看?”
“嗯。”柳臻点头,“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明儿早上应该会更加肿吧。前提是你夜里不会再哭了,不然眼睛会不会瞎啊?”
“瞎?”小玉吓了一跳,“过去我认识的一个婆子,她眼睛瞎掉了,就是因为她儿子战死沙场,她一直哭一直哭,眼睛就坏掉了。天哪,麦苗还这么年轻,真成了瞎子该怎么办啊?”
“就是说,她现在这样人家李季就对她没想法,若是眼睛坏掉了,估计本来喜欢她的墨竹也会嫌弃她吧?”柳臻掩饰住嘴角的笑意,跟着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的话凑了效,麦苗擦干净脸,一滴眼泪也不流了,还请小玉好心帮帮忙,帮她打盆冷水来。
“你要冷水作甚?”小玉明知故问,“天哪,你不会不哭了,选择把自己淹死吧?”
麦苗:“……”
麦苗狐疑地看看小玉,又偷偷打量柳臻,不确定道:“姑娘和小玉一唱一和的,莫不是故意在逗我?”
柳臻挑了下眉,承认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给我们逗你的机会?再说了,话糙理不糙,你自己想明白了就行。”
“我是想明白了。”麦苗扁嘴,“但我也是真的很受伤,你们太、过、分、了!”
“是吗?”小玉看向柳臻,“先生,咱们真的过分了?”
柳臻抬头望屋顶,说:“你们这间屋子收拾得不够仔细呀,屋顶上还有灰呢。”
“啊……”小玉不好意思道,“打扫完其他屋子时间太晚了,我与麦苗随意收拾一番就放弃了,没想到屋顶上竟然也有灰尘。”
“你们打扫得很干净,只是角落有一点蛛网而已。”柳臻拍拍小玉的肩膀,“你们辛苦了。下回你们小姐的屋子你就让她自己打扫吧。”
“不辛苦……诶?”小玉诧异,“让我家小姐自己打扫?”
“对啊。”柳臻理所当然地点头,“你家小姐一直说把你交给我的,现在你应该算是我的人了吧,以后只要照顾好我就行了,别的人和事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诶?”这下不止小玉惊讶了,就是麦苗也慌张了,“姑娘,小玉照顾你,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柳臻睨她,“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不成小玉伺候我,我就要来伺候你了?”
“不不不。”麦苗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要是不想呆在我身边了,正好小玉跟了我,冷馆长身边没人,现在也来不及让木兰院送个人过来,或者让她自己先会木兰院挑选合适的人再聘用了,你直接过去?”柳臻随意道。
这个意见本来是柳臻随意提出来的,真的说了,仔细想想倒也不错。
“怎么不错了?”麦苗委屈道,“我是照顾姑娘的,怎么能擅离职守,我不走。”
“不走就算,不走就好好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要让外物扰乱了自己的心思。”柳臻道。
对麦苗说完了,柳臻看向小玉:“如我方才所说,你家小姐早就说了把你留在我身边或者木兰院学习做事,日后你家小姐你姐别管了,你是自由的了。”
“可是我家小姐身边不就没人了?”小玉咬住嘴唇。
她是真的不想离开小姐,可是小姐说的是对的,她就算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做的也不过是些打水、整理屋子的小事,其他的一点也帮不了小姐。
可是……
小玉悲伤地想,如果她真的不在了,小姐一个人真的能应付生活中的琐事吗?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柳臻道,“她自己说要把你交托出去学习的,那她自己就应该想好后面的事。是她自己思虑差了,或者是有别的打算,就算一开始她有不适应的,后面也会慢慢解决的。”
“可是……”
柳臻握住小玉的手:“别可是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家小姐不行呢?你家小姐那么聪明你不是不知道,你该多给她一些信任。”
“信任?”小玉神情有些尴尬。
对于她家小姐而言,似乎信不信任的,根本也没什么重要的。
也不知道了冷如心是跟朱平住在一起了,沾上了朱平的习惯了还是怎么滴,或者单纯如柳臻说的,想试试靠自己做生活中的琐事行不行,今儿一早冷如心自己去打水洗脸,结果水是厨房用洗菜之后放到盆里要用来洗抹布的。
想到早上发生的事,小玉就担心的不得了,莫说用洗菜水洗脸这件事了,就是小姐打完水弄湿的半截衣袖,都让小玉担心小姐离开她之后生活质量无限下降。
“小姐是能离开我,可是我真的不放心她呀。”小玉悠悠叹了声气。
这些年在外面,冷如心就像小玉的姐姐一样,可是在家里,就是小玉全心全意地照顾冷如心了。
“没关系。”柳臻觉得小玉想得太多了,“我会让你来不及想那些的。”
“先生打算怎么做?”小玉好奇地看着柳臻。
柳臻淡淡一笑,她能怎么做,当然是安排一大堆伙计给小玉了。
人忙起来,就来不及动脑经了。
“姑娘,那我呢?”麦苗再顾不得儿女感情的事了,她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如果真被小玉取代了怎么办。
虽然她和小玉情同姐妹,虽然她知道小玉不会有那份心思,但是姐妹之间也要有合适的距离呀,不能抢对方的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