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臻的话没头没尾的,萧秦没听明白。
萧秦反省自身,他进来一直在点妆阁来回跑,可能是有点疏忽她了。
只是她的问话实在有点奇怪,并不像是在怪他。
“有人说是你怂恿我去学那些的了?”萧秦猜测,“你不要理他们,我已经考了状元了,后面在读书完全是看我自己的兴趣,你不会耽误我什么的。”
柳臻脸色一下子冷了:“有人在你耳边说什么了吗?”
“嗯。”萧秦点头,“不过都是善意的打趣。我只是怕有人故意用恶心你。”
“那就好。”柳臻平静下来,“他们说你,都是因为嫉妒你。不过有的人应该算是接着打趣和玩笑把真心话说出来的。”
“怎么说?”萧秦用干净的帕子打湿之后替柳臻洁面。
他已经学习了一段时日了,打算在柳臻脸上试试。
柳臻闭上眼睛,任由他替自己擦脸,尽管她知道他来意之后已经洗过脸了。
道理很简单,很多男人还是只想让女人做所有的事,他们回家之后坐着享受就是。
其他男人改变越大,越是衬托那些懒蛋们讨厌。现在风气如此,他们不敢明面上说什么,就故意打趣那些表现越来越好的男人。
这种打趣不是一般让双方都愉快的打趣,这种打趣有点恶心,里面是带着酸意和恶意的。
无论说什么话,都要适度,过度了就会让人难受。
“你别管他们说什么,你学这些,我很感动呢。”柳臻轻轻握住他欲离开她脸颊的手。
萧秦低头一笑,却对上了她的眼睛。
“我知道啊。”他语气温和,“教我的大姐说……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大姐一开始不知道萧秦的身份,说的是他媳妇一定高兴疯了。
萧秦不知道柳臻会不会开心,但是只要有关她的事,他都想多知道一点。
可如果柳臻会开心,他也会很开心,因为他做的事就更有意义了。
望着他含蓄内敛的眉眼,以及他摆开胭脂水粉时熟练无比的动作,柳臻低头微笑:“那我可期待了啊。”
萧秦动作微顿:“还是莫要那般期待的好。”
他也不过是学了几日而已,并没有实际操作过,有的只是大姐的叮嘱。
他是男子,铺子里进来的女客,他还是不好直接上手摸人家的脸的。
而且他学子这些,本来就是为了柳臻,又怎么能先为别的女人梳妆打扮?
就是第一次没化好,他也可以继续练习,而柳臻,身为获益者,当然要支持他了。
“这也算是你给我的小情趣吗?”
萧秦愣了一下,柳臻竟然替他说出了心里话。
他点头:“我就是这般想的。”
柳臻哼笑:“你这般想,麦苗该发愁了,那傻丫头现在还没闹明白呢。”
麦苗身为柳臻身边除了谷雨、霜儿之外最重要的丫头,有一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给柳臻梳头和打扮。
如今这项差事萧秦学着做了,麦苗可是地位不保啊。
“她现在跟着别人一起打趣我,以后有她发疯的时候。”
萧秦只是一笑,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他自是要把这个学会的,但日后梳妆等事,大约还是麦苗做的比较多。
不说以后,就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成亲,他也不好总是过来找柳臻,为她梳妆的。
“你若是嫌麦苗用着不顺手,我让我娘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柳臻一顿:“我只是想逗逗她,看她着急一下,可没想过要换掉她呢。”
秦府的下人确实非常好,无论哪一方面。她也不一定多么喜欢麦苗,但是既然有缘成为主仆,自然是要互相磨合,彼此迁就,哪有说换就换的。
当然了,柳臻是主子,还是要麦苗来歉疚才对。
可那也应该等等麦苗,确定她实在不能胜任才换成其他人才行。
“我家可不是直接买丫头的,我们是招丫头。”柳臻着重指出两家对待这件事的不同态度。
萧秦点头:“日后你我……总之都听你的。娘那边,就听她的。”
柳臻轻笑:“那如果我和姨母吵架了,彼此看不惯对方行事方法,你要怎么办?”
萧秦为她敷好粉,淡淡道:“请娘宽恕,允我与你另寻住处。勇儿渐渐长大,住在一起也实在有些挤得慌。”
柳臻笑了一会,萧秦就等着她笑完。
“那你到时候随我去逍遥小居住去?”
“可。”萧秦直接点头。
柳臻倒是被他惊了一下:“你这般,在旁人眼里可算是倒插门了?”
“姨母姨夫待我与亲生父母也无差别,我愿意将他们当做爹娘奉养。”萧秦拉开两人的距离,仔细打量了一番,才继续动作。
“那姨母要是不准怎么办?”柳臻问他。
她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就想再问问,由他的嘴里说出来,她好像听多少遍都不会腻。
萧秦:“如果她不愿意,我就劝说她。她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还有勇儿在她身边呢,想必没那么难说通。”
“可若姨母就是在这件事上执着了呢?”柳臻还不打算放过他。
也不算不放过,她只是想和他说更多的话,只是一时间却想不到别的更适合的话题,便就着这个话题一直往下说了。
“她若是执着了……我便告诉她……”萧秦过了一会才继续说,“我便告诉她,萧伯康那么对不起他,您还要我为他留后吗?”
“我觉得换一个眉形,说不定更适合你。”这便是萧秦方才停顿那么久的原因了。
“嗯,随意。”柳臻仰头看他,眼睛里像是透着蜜糖一般,“你觉得好,便好。”
不过是换眉形而已,就是不好看,过一段时间等眉毛长好了,她再让麦苗给她换就是了。
“好,那我便试试。”萧秦拿起剃刀,小心翼翼地修整她的眉形。
柳臻看着自己的眉毛似乎是一根一根掉的,很是好笑。
他也太小心了些。
“不过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萧秦只支吾应着,手里拿着剃刀,他实在不敢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