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人死讲究全尸。
这耗子二姑是穷苦出身。
陈钰楼虽是卸岭魁首,心中自有行事准则。
因其手下多是苦力走马出身。
本身也见惯了世间疾苦。
对于这等穷苦人家,反倒要比寻常权贵要更上心一些。
何况这老猫当着他的面做出这等行径。
他卸岭魁首在手下面前,也算被折了脸面。
是以看到此时,顿时恶向胆边生,心中已起了杀意。
但这老猫着实奸猾。
咬掉女尸耳朵之后,转头就跑。
陈钰楼虽身手厉害。
但随身短刀并不在身,第一时间也出不得手。
本想着拿枪去射。
但若论枪法,却不那么精通。
万一走火打中了女尸,少不得又是一场罪过。
他感念这守尸人穷苦,不想损了尸身。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那老猫已钻出门缝,往外逃去。
陈钰楼见雨已停了。
对这贼猫杀心已起。
起身便要追去。
谁料就在此时。
就听“咻”的一声。
自人群缝隙之中。
一道飞针直射而出。
准之又准的穿过门缝。
直奔外面那野猫打去。
就听一声凄厉猫鸣。
想是打中了那吃人脸的老猫。
但似乎没打中要害。
那老猫惨叫一声,却逃得更快了。
而这会儿猫影被门框阻挡。
在射出飞针已是没用了。
动手的自然是张辰。
本来已他的暗器手法。
便是这老猫活的年岁久了,有些道行。
也断然是躲不过去的。
但这屋子不大。
足足六个人挤在里面。
张辰与红姑娘正在那花玛拐和昆仑摩勒身后。
这昆仑摩勒身材高大。
遮的那叫一个严实。
是以张辰也不好出手。
不巧的是。
那老猫食了女尸耳朵。
逃跑之时。
张辰所在之处,正巧前面两人错开,形成了一个一指宽的人缝。
正与那门框、老猫,成了一条直线。
他眼力非凡。
便是不用紫极魔瞳,也看出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当即射出飞针。
直穿过那一指人缝。
打中了那花皮老猫。
中倒是中了。
但却不致命。
是以那老猫还能仓皇逃命。
他这一出手。
登时引的所有人都看向他。
陈钰楼眼眸之中露出惊骇。
但迅速恢复。
花玛拐和昆仑摩勒转过头来。
看看他,又看看自己。
不明白为何隔着他们,他也能发出飞针来。
身旁的红姑娘则一拉张辰的手。
眼中似乎有些告诫。
就是罗老歪这个对他不满的军阀头子。
这会儿也是悚然一惊。
这一手暗器,漂亮的紧呐。
瞧着比拜把子兄弟陈钰楼都要厉害几分。
“这小子竟真是个大本事的人!”
罗老歪心中暗道。
面上却皱了下眉头。
如此,纳红姑娘的事情,倒是更提不了了。
陈钰楼惊诧于张辰这一手飞针。
虽知道他暗器厉害。
但在他面前,可是被花玛拐和哑巴挡得严严实实的。
那飞针为何会透过他们钉住了花皮老猫?
不过他心思缜密,扫了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花玛拐和哑巴昆仑摩勒虽堵得严实。
但错开之时,回有极细的缝隙。
只是他们二人站着的时候,几乎重叠。
那缝隙错开的时间恐怕会极短。
在这种情况之下。
单凭这重合的一点点时机,就能果断射出飞针。
足见此人对自己的眼力、暗器技艺都自信的很。
只是……
这是什么场合?
轮得到你出手?
自己想擒那老猫,却被它逃了。
你却得手了?
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陈钰楼自视甚高。
又兼是卸岭魁首,于这面子极为看重。
若不能再手下显出威严来,又有何能耐坐着头把交椅?
这一瞬之间,便想了如此多的事情。
虽是心中不满。
但也知道这张兄弟不过是初入他们卸岭。
不甚懂得规矩。
稍后需让红姑娘告诫一番。
还好这老猫只是伤了,倒并未当场死了。
如此,自己追上,去了贼猫的命,拿了这女尸的耳,也算是显了他的本领。
不过……
既然这小子要显本事。
那就一起吧。
他倒要悄悄,这小子是不是真有红姑娘所说的踏草而行的轻功。
他这一方面是被折了面子脸上挂不住。
另一方面也起了争胜之心。
当即喊道,“张兄弟,你这手飞针果真漂亮,咱们便一起将这贼猫擒了,也好还这耗子二姑一个全尸!”
说罢,笑道,“不过这山岭夜黑风高,又刚刚下过雨,你可有胆量随我走一遭?”
“总把头吩咐,怎可拒绝?”
张辰想也不想,起身便走。
却不料红姑娘拉住他不松手。
轻轻摇了摇头。
红姑娘是陈钰楼的左膀右臂。
深知自己这位总把头将面子看的极重。
刚刚张辰这一手飞针。
恐怕让他起了争胜之心。
“你放心,我没事儿,这点儿路不算什么!”
张辰对她温柔一笑。
红姑娘:“……”
我靠。
我是让你别去。
谁不知道你能走夜路啊?
这要去了。
不得更让总把头上火?
万一总把头生气。
我还怎么跟你成亲?
张辰可不晓得她这种想法。
其实,他仅仅是想去看下那老狸子。
圆光术。
那老狸子会使。
但到底是怎么让人产生幻觉。
就算看了原著,他都不太清楚。
盗综世界之中,奇异事情太多,老狸子会幻术。
还有墓中粽子修成内丹。
各种宛若精怪的生物,在大墓之地,风水凝聚之所,都能产生此等变化。
若要长生,也需探查一番。
这也是为何他出手。
同时,也是为何留手的原因。
真当他那飞针杀不得一只老猫?
不过他本来打算不听陈钰楼的命令,等他走后执意追出去。
倒没想到,自己这一番操作,反而伤了这卸岭魁首的面子。
这是要激自己,比上一比了?
“陈瞎子的脾性果真如此啊,不过也正常,毕竟是统领常胜山的卸岭魁首!”
张辰心中笑了下。
随后一纵身,便随着陈钰楼没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