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待在国师府的某位小花,此时睡得正香,丝毫不知晓明天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明月如温玉悬挂在夜空,月影浮动,夜里似乎起了雾气,将整个暮色渲染得若半掩面的少女,静谧之下,只有华服摩擦的声响,和均匀的脚步声。
月光照在男子腰间,那青色花型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摆动着,浅青色长衫上只绣有简单的花纹,虽是深夜,但男子的脸上没有一丝疲惫之意,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人便是刚刚回到国师府的国师大人,原本苏镜清见夜色已晚,准备差人让他住在皇宫一日,却被他直接拒绝了。
临近离开,他是绝不会浪费跟辞儿相处的时间的,至于他为何如此急切的与她成婚,不过是觉得有一纸婚书,他才能有正当由头,在她逃跑后将她名正言顺的追回来,而并非强盗似的抢人。
推开房门,黑暗的屋子里顿时被月光照出一小片光亮,他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面,所有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吵到里面正熟睡的女子。
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下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睡梦里是多么香甜,睡得这么熟。
他放轻自己的脚步,并悄悄躺在了她的身边。
花辞睡觉一向很安稳,从没有乱动的习惯,所以她的床上经常留着一大块空的地方。aosu.org 流星小说网
他以前也曾经悄悄这么躺过,但总是会在临近天亮时偷偷溜走,以免她醒来后发现自己。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身边这个姑娘起了心思的,他已经有些不记得了,起先他以为只是习惯了她在他身边的日子,这种感觉类似亲情,所以他不太在意。
后来经过很多事了后,他发现这段感情变了质,他开始希望她的目光能一直在他身上。
他发现,无论他规划的未来如何改变,里面一定都有她的存在。
看着身旁熟睡的花辞的睡颜,他渐渐也睡了,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阳光透进屋子,照在小花熟睡的脸上。
似乎是觉得光照晃人,小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但她依旧没有醒来,只是看起来有些烦躁。
这时,一只手臂自然伸了过来,为她挡下了刺眼的阳光,而那睡着正香的某人仿佛没有感觉到光照了,渐渐舒缓了眉角,嘴角甚至都咧开了淡淡的弧度。
花暮见此微微上扬了嘴角,只见他温柔的看着身旁的花辞。
嘈杂的声音渐渐传入屋内,说话声,脚步声,东西落地的声音都让花暮皱了眉,声响如此大,那辞儿定然会被吵醒的。
果然,小花顿时将薄毯一拉,全部蒙住了自己的头,试图落个清静。
可惜那声音也确实是烦人,你说它大吧,也不能说是震耳欲聋,你说它小吧,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于是,小花一掀薄毯,柳眉一竖,朦胧的双眼还带着刚刚睡醒的雾气。
就在她准备将心中不满全部吼出来时,她发现一个非常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她掀薄毯时,薄毯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扯得很费劲,之后她便见到了花暮放大的脸。
她一下就跳的老远,纤细的手指指着花暮半天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怕自己刚刚睡醒,眼神不好,她还特意揉了揉眼睛,再看向了床上正躺着的某人。
没错了,确实是那个花暮。
“你在我房里作甚!”
“你房里?辞儿莫不是忘了,这整个国师府所有的院子都是我的,又何来在你房里一说呢。”
“是你的院子又如何,再如何,也不能随意到一个女子住的地方留宿,这等有损名声的事情,国师大人还是不要做了。”
小花原本底气十足的话,到了嘴里又改成了礼貌用语。
这时,国师府的管家敲了敲房门,声音一传来,二人便都消停了下来。
“花姑娘,起了吗?”
“没呢,没呢,马上起来。”
小花将随手丢在地上的衣裳捡起,快速的穿了起来,她此时头发凌乱,衣裳也穿得歪七八扭的,但是本人还依旧保持着镇定。
花暮不像小花那般只穿了件单衣,只见他拍了拍衣裳上睡出来的褶皱,道了声:“辞儿可需要帮忙。”
“帮忙?”小花嘴角不由抽搐了,还帮忙,这人是哪里来的自信说这的?
“嗯。”
“还是不必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听得小花明确的拒绝后,花暮才缓缓走向门口。
他推开房门,在年老的管家微妙的眼神里离开了房间,其实作为国师府里资历最老的老人,他几乎是看着花暮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的,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整个府里最懂这位国师的人。
他其实也是见过这个姑娘的,那时的她性子还不像现在这么有活力,反而身上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可最让他注意的是她周身带着一股强大的内息,第一面便给他了浓浓的压迫感,他那时便知晓这个姑娘不简单。
而且在那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似乎闹着什么脾气,见面从不说话,可细心的管家却发现他的这位主子对待她的不同,毕竟那种神情定不会是普通友人能有的。
没曾想,再见便是这么多年后了。
他跟了上去,汇报:“大人,今日皇宫里派了人来府里,还带了几箱珠宝首饰。”
“皇宫的人还带来了一道圣旨,如今正等着夫人前去接旨。”
“让他等着。”
“下次记得小声些,若是你无法控制,就让他们离辞儿住的地方远些。”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嗯”
“记得让人端些早膳送到辞儿房里。”
“有什么事也等着她吃完,收拾好了再说。”
将这些事情吩咐完,花暮便离开了,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远在数里外的洛城郊外
落无伤正骑着马赶往洛城,黑色的斗篷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他所过之地,遍是马蹄带起的灰尘,一时间竟然不知人在何处,只有那一下下的踏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