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些时候,就真的像是一只猫儿,拼命的粘着无月,似乎想要一只寸步不离的粘着他。
他起身将他揣到胸口处,便去就近的水源源头洗了把脸。
待他洗脸回来,君哲朝他丢了几个果子:“这里除了果子,什么都没,先垫补一下吧!”
这次下山急,包里什么东西都没备,此番到山下,定要多备些。
天刚微微亮时,他睡得正香。就被朵朵叫醒了,说她饿了。
他便带着她去山上采果子,顺带看了一下日出。
“多谢!”
花树是被他们声音吵醒的,从无月胸口处探出个脑袋。
无月见花树醒了,将手里的果子递到他面前。
花树当即咬了一口,酸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月看着他略有些狰狞的表情,当即尝了一口。
这酸爽,吃了挺醒脑。
他将手里另外一个果子递给他,递之前尝了一口,确认是甜的才喂他吃。
无月一直举着果子,直至他吃完。
“可吃饱了?”
花树点了点头,重新粘着无月,一直躺在他的怀里,不肯离开。
近些天有些冷了,他粘着无月,会更暖和些。
待君哲和朵朵吃完,他们便开始继续赶路。
下了山就看到不远处有个镇子,君哲带着朵朵去采办了。离开前无月丢给了他一个银锭,他当即毫不吝啬的收下。
无月去酒馆打酒了,两人约定在东街街口碰面。
他找到酒馆打酒,打酒小厮见他是个和尚,打酒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和尚,喝什么酒!”
无月将碎银丢在桌子上:“和尚为什么不能喝酒?
钱不少你的就好了,废话这么多。”
打酒小厮以为他是要免费讨酒喝,所以方才脸色才不大好。看着桌上的碎银,当即笑脸相迎,飞速将桌上的碎银揣到怀里。
“大师稍等,马上好。”
无月在等酒的时候,听到酒馆不少人窃窃私语的讨论他,当即不屑的勾了勾唇。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然习惯了。
“大师,酒好了。”
无月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桌人,在讨论一些邪门的事,当即来了兴趣。
最近银子用了不少,也是时候赚一波了。
无月没离开,返回坐在那群人旁边,听他们议论。
那群人见他过来,当即热情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大师,过来坐。”
“不必,我坐这里就好。”
无月打开酒葫芦,当即喝了一口,酒馆的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真是世风日下,和尚都开始光明正大的来酒馆喝酒了。”
“啧,真给寺庙丢脸。”
“可不嘛!
我要是他师父,得气死。”
“什么寺庙教出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以后我再也不去寺庙祈福了。”
……
几个人越说声音越大,看无月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花树见他们越说越过分,眉头微蹙,立马走到那些多嘴的一桌人旁边。
他宽大的手掌,猛的一拍。
桌上的酒碗当即一拍桌,酒碗从桌上飞起纷纷堵住他们的嘴。
“一群男人嘴巴怎么能这么碎,你们这样的人去寺庙敬香,简直辱了佛门地盘。
子不教,父之过。
如此粗鄙之言从你们嘴里吐出来,看来各位家风不怎么样。
一个个口犯业障,天道好轮回,今日这些孽障迟早要落回在你们自己身上。”
花树话刚说完,酒馆的人皆惊恐的看着他,含着碗纷纷便吓跑了。无月没想到他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这些话他日日都在听,比这难听的话更是不胜其数。
他懒得与那些俗人计较,这世道如此。
无月抬眸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渐渐亮了几分,当即轻笑一声。
“懂得护主了,这几日算是没白养你。”
花树:……
无月顺着花树的幻想中说着,还真的把他当作了他这个猫精的主人。
无月素白的手,抚摸着花树的头,似乎是对他方才行为的奖赏。
他起身将酒葫芦别在腰间,在桌上放了些碎银便离开了。
本想赚些钱,人全都被这小家伙吓跑了。
无月走在街道上,方才拥挤的街道因为刚才的事,已经无寥寥几个人了。
“谢了!
不过日后别再这般鲁莽了,那些话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那群人说的那般难听,他都听不下去了,他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放没放在心上,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无月同君哲汇合,他一脸懵的同他们说道:“当才也不知怎么了,一群人疯了一样的往出挤。”
得亏他屋顶上的快,要不现在指不定被挤到何处去了。
“没什么,走吧!”
无月觉得他们有些吵,转身走了,飞身倚在树杈上,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花树看着他,只见无月沉着一张脸若有所思,想必又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无月见他看着他,食指指腹戳了戳花树的小脑袋。
“一直瞧着我作甚?”
“你的眸子为何变了?”
无月倚在树杈上,阳光打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那双银色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犹如一块剔透的玉石,甚是漂亮。
无月抬手碰了碰他的眼眸:“怎么,很丑么?”
花树摇了摇头:“并非,相反很漂亮。”
他听了花树的话,当即便轻笑一声,双手交叉枕在头后。
抬眸看着今日的太阳,眉宇间少了几分平日的锐气,多了一抹温柔。
“大家都惧我这双银眸,说漂亮的你是第二个。”
幼时他因为这双眸子,可没少吃苦。
因为瞳孔有异,大家私下都说他是妖怪。除了师父没人敢和他接触,一旦有人和他说话,那人便会被所有人孤立。
久而久之,更没有人敢同他说话,他们都恨不得避而远之,让他赶快消失在他们面前。
主持怕吓到寺庙的香客,便将他那双眸子蒙了起来。
蒙起这双眼,同瞎了有什么区别。
在他最灰暗的一段日子里,他恨不得亲手剜了这双眸子,是师父阻止了他。
“谁是第一个?”
“我师父。”
无月回想着师父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他是这世间,我见过所有人里面最温柔的人。”
他在俗世浮沉这么多年,见识了太多肮脏的内心。
有人为了赌博,暴打妻儿;有人生而不养,孩子才呱呱落地便被卖了;更有人贪财好色,坏事做尽……
见的越多,他也越发的冷漠。
他并非圣僧,没有他们普度众生的气概;只想做一介妖僧,逍遥而活。
毕竟他一直被同门说,是佛教的耻辱。既然他们那么喜欢普度众生,这种好事他们去做便是。
花树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自内心的笑,跟着一道勾了勾唇。
“虽并未见过,但能感觉的出来,你师父必定是个温柔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