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坏了,冲着朕来的

姬长:坏了,怎么感觉是冲我来的?

在嬴渊话音刚落。

姬长便用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他。

这对君臣有过短暂对视。

旋即,姬长收回目光,强忍着笑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能让胡永忠吃瘪的人了。

两淮之事,让胡永忠断了一臂。

如今,嬴渊又用着那套歪理邪说,怼的胡永忠哑口无言。

姬长看着很爽,同时又很欣慰。

为何爽自是不用多说。

至于这欣慰...是因为在他看来,嬴渊已经不像是初来京城的愣头青了。

不仅学会了胡搅蛮缠那一套,还有了心眼,可谓长进不少。

今后,倒是不用时刻担心这小子在京城期间,会遭他人‘暗算’了。

想到这里,姬长故作咳嗽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胡永忠,

“胡相,朕,究竟有罪,还是无罪?”

如果嬴渊的问话,胡永忠还可顾左右而言他。

但是姬长问他,他便不能再找任何说辞去搪塞了。

只能回答,到底有罪还是无罪。

胡永忠即使与皇帝暗中争权,但那始终是暗中,从未摆在明面上来说话。

他如果真敢说皇帝有罪,那就不简简单单是将争权一事摆在桌子上,让众人赤裸裸看到了。

而是胡永忠将有‘逼宫’之嫌。

要是没‘逼’好,就是造反了。

顿了顿,胡永忠面色淡然,深深作揖道:“陛下自是无罪,陛下如有过失,也是臣子之罪。”

看似是将话题又绕了回来。

但实则,是堵住了嬴渊的一些言辞。

不过,姬长可不管那些,

“既然朕无罪,那么朕说嬴卿无罪,便也是无罪。”

“上皇还要见嬴卿,诸君还是与朕早些进宫为好。”

城外辩论,核心点,就是有罪、无罪。

看似是将话题扯到了皇帝,但实则,还是关乎于嬴渊。

好在,此间之议暂告一段落。

嬴渊这个大功臣,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三司会审的局面。

这对姬长来说,就已足够了。

明日朝会,他会给嬴渊、胡党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就是要给嬴渊加官进爵。

一旦促成此事,则代表嬴渊在两淮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是足以代表正义的。

事后即使有人要翻案,但奖赏的旨意已经颁布下去,再多作为也是枉然。

姬长命嬴渊与他同乘御辇。

由于只是迎嬴渊回京述职,而并非是凯旋,所以,并未惊动城中百姓。

但御辇所到之处,沿途道路两旁的百姓,仍是要下跪相迎,山呼‘万岁’。

此刻,坐在御辇里的嬴渊并不知道,正阳大街旁的四王街里一座茶楼上。

迎春已经等待他多时。

就是希望嬴渊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她能够看一眼他。

虽说嬴渊回京之后,二人自有相见之日。

但迎春却是一刻都等不得,也不愿等了。

待见御辇驶来的那一刻。

迎春再难抑制内心相思,眼眸逐渐湿润,虽未落下泪来,但思念情绪已是溢于言表。

皇帝乘坐的御辇,一般四周镂空,其目的,是要让百姓见到皇帝的真容,让百姓瞻仰龙颜。

所以,迎春能见到嬴渊。

但一直与姬长议事的嬴渊,却看不到站在茶楼窗台间的迎春。

过了会儿。

司琪站在迎春身后,小声道:“姑娘,嬴大爷已经走远了,咱们也该回府了。”

后者点了点头,并未言语什么。

只是离去之时,望着嬴渊渐行渐远的方向,两步三回首,颇为不舍。

让迎春没有想到的是。

在正阳大街拐角处的一个胡同里,有一位妙曼女子,正戴着斗笠,坐在一辆车辇上。

此人正是林黛玉。

她今日假借去寺庙上香为由,得以出贾府,在此间停留片刻,就是希望能见到嬴渊。

嬴渊回京的消息,早在昨日,便就于朝中传开。

林黛玉之所以知道,还是无意间听贾宝玉谈及。

至于贾宝玉如何知晓,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心里很清楚,待嬴渊回京之后,碍于迎春,她很难与嬴渊如在两淮时那般。

所以,她想要来见一见他。

此次再见,便就一如平常。

......

御辇通往宫城途中。

姬长向嬴渊说了一事,

“万骑营的甲士,你训练的很好。”

“来年,想不想率领万骑营去草原逛一圈?”

去草原?

嬴渊惊诧道:“陛下要向草原宣战?”

姬长摇头道:“你且先看看这个。”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道奏章。

奏章一面写有‘密’字,显然,是锦衣卫用来向皇帝汇报事情专用的密折。

这种密折,一般是放在红漆皮奏折匣里,匣有机关,一旦被打开,痕迹很明显。

是防止密折被偷看的常规做法。

嬴渊接来密折,只见折子上写有一句,

【阿禄台病逝沉重,渐生死气】

“陛下,这情报,属实?”

嬴渊很清楚,阿禄台的生死意味着什么。

打个比方,在草原鞑靼人眼中,阿禄台就像是三国时期蜀汉的诸葛亮。

是一种精神支柱。

只要阿禄台在,草原西王庭的人心就不会散。

可阿禄台一旦身死,仅凭本雅失里,镇不住那些骄兵悍将。

嬴渊可以预料到草原未来局势。

阿禄台死后,马哈木会率军攻打西王庭,届时,草原将会再次一统。

这对大周来说,不是个好事情。

“锦衣卫用了三十条性命,才将这情报送来,自是属实。”

“朕想了想,如果阿禄台真要死了,为防止马哈木趁机袭击草原西部,需你带兵去草原跑上一圈。”

“只要让马哈木心存忌惮即可。”

按照常理来说,阿禄台死,朝廷该去攻打草原西部。

但,朝廷的一贯方针,就是扶持草原多股势力相互牵制,不使一家独大。

所以,为了防止马哈木趁着阿禄台去世期间吞并西王庭,朝廷需要派兵去威胁马哈木。

嬴渊皱眉道:“去草原,就要跨过阴山,深入敌军腹地,一万骑兵...若是引得草原势力群起而攻...”

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大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精锐骑兵,不能一仗就完。

让万骑营单独去而无友相辅,实在过于冒险。

当初霍去病能率轻骑杀到狼居胥山,也是因为有卫青主力压阵策应。

用兵最忌孤军深入。

姬长沉声道:“你的担忧,朕也想过,但若大军压境,反而会使东西两座王庭合并。”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麾下万骑营可去。”

“朕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

一时间,嬴渊想了很多。

两淮的事情,即使姬长可保证嬴渊无罪。

但杀了、抓了那么多人,导致两淮秩序紊乱,阶级矛盾增剧。

为保证‘斗争’基本盘不受影响,也就是嬴渊的成果不受影响,只能将矛盾核心点‘嬴渊’调到草原上。

用来转移国内的矛盾。

当然,这还只是姬长的一个想法。

至于时势如何发展,暂不得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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