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层出不穷,多少都会被警告,然后安分守己,等程峰腻了,便识趣的不纠缠拿钱离场,这个过程不会超过两个月。”
而她待在程峰身边的时日,已经太长,长到万松颜产生了危机感,不再能忍受。
“苏晚晚很聪明,上周她跟程峰要了资源,离开的很干脆。”
沈南意了然:“原来是已经脱身了。”
就算是像程峰所谓的那位初恋,也不过是新鲜了那么一阵。
安澜看着苏晚晚被高高立起的宣传牌,神情之中不自禁的染上了羡慕。
两人在商场逛了近三个小时,沈南意也没有挑选到自己觉得合适的礼物。
那位沈太太,出身好,又嫁给了沈寒初,什么昂贵新鲜的东西没见过,想要送出去不被她随手丢在仓库里积灰,就要投其所好。
安澜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你还怀着孕别着急。”
沈南意逛了这么一大圈,早就累了,拐进一家餐厅想先吃点东西。
刚一进门就碰到了张志庭。
张志庭含笑表示:“现在是用餐高峰期,不提前预约没有空位置。”
他状似绅士向两人发出拼桌的邀请。
沈南意看着几次对自己献殷勤的张志庭,“张先生一个人用餐?不跟女朋友一起?”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张志庭听她提及“陈知晓”,当她是不希望陈知晓看到,叹了口气,故作姿态的说道:“这么多年了,其实感情早就淡了,只是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了,总是有些情谊在。”
沈南意听着他并算不上聪明的推卸言语,想到自己那对精明算计的父母,竟然把家业败在这种人手中,便觉得可笑。
她觉得可笑,也真的没有认忍住笑出了声。
当侍者上前,沈南意掏出了黑卡,被直接带去预留出来的贵宾席位。
张志庭欲上前,侍者阻拦:“先生这边是贵宾区。”
沈南意没递过来任何眼神,张志庭只能讪讪离开。
服务员端上菜肴。
安澜:“那人还在看你。”
沈南意拿起筷子,“随他去。”
所有餐都上齐后,侍者递上来两份小礼物,其中有个带着店标的小挂坠,安澜拿起来,打量了两眼,将店标扯下来,将小挂坠收起。
她一直很喜欢在手机和钥匙上挂吊坠,沈南意并没有在意。
用餐过程中,沈南意盯看着餐桌上的一道拔丝地瓜很久,喃喃道:“我好像……知道要送什么了。”
她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江烟和沈寒初少年时期的照片,这原本并不好找,可沈寒初爱重妻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多少人书写过他们的爱情故事。
只要想找,就能在网上查找出蛛丝马迹。
餐后,沈南意跟安澜找到一家画室,里面画笔、颜料、画框一应俱全。
沈南意坐在里面从中午画到暮色四合。
她的脚边撕毁了很多张最开始没画好的纸张,身上的裙子也被溅上了不少颜料。
安澜在一旁静静陪着她,不让人上前打扰。
谢霄北不知何时站到了画室门口,长身鹤立,就那么看着她许久。
杨秘书低声询问:“北爷,需不需要再多备下一份厚礼?”
谢霄北负手而站,眸色深沉:“……不必。”
最后一笔落成,少年少女青涩又美好的画面像是透过纸张有了生命。
沈南意站在画作前,静静的看着,良久后,她扭头,看到谢霄北后,冲他招手,“你来写字吧。”
谢霄北缓步走入。
沈南意把调好了颜料,塞到他手里,“你就写——梧桐相待老,愿同尘与灰。”
原句是“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可沈南意觉得这种赞美贞节烈妇殉情不独活的话语,晦气。
她想,江烟那样的女人,也该不会喜欢。
谢霄北的字粗犷龙飞凤舞,用来题这一行字,最合适。
画室楼下,沈南意看着杨秘书将画作小心翼翼的搬上车,扭头跟谢霄北说:“那画的意思是……”
谢霄北淡声:“回忆。”
沈南意愣了一下,点头:“嗯,是回忆。”
他看懂了。
已经拥有一切的江烟,如果还有什么东西能一瞬间就抓住她的眼球,那便是青葱回忆。
独属于她跟沈寒初的青春。
杨秘书打开车门:“北爷,跟沈总约的时间要到了。”
谢霄北看着沈南意数秒:“你跟……”
“我跟安澜会自己回去的,你快去吧,别耽误了事情。”沈南意径直开口。
谢霄北喉结细微滚动,似乎是要说什么,可终究闭口不言,抬腿上了车。
杨秘书对安澜和沈南意略一颔首后,驱车离开。
安澜看着驶离的轿车,跟沈南意说:“北爷刚才应该是想让你跟他一起去。”
沈南意扭头,轻笑:“他是去沈家做客,沈寒初跟江烟人家是正经的原配夫妻,他带着一个情妇过去,不是打人家的脸么。”
这种蠢事,谢霄北怎么会做。
可安澜在那一刻分明觉得谢霄北真的动了这份念头。
带着,他的情人沈南意,去见一对也许能改变自己事业进程的夫妻。
沈南意忙了一天,回到香山别墅就躺在床上不想再动弹。
她仰面抬起手,看着手上没能完全洗掉的染料,兀自出神。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再动过画笔,好在没耽误他的事儿。
谢霄北回来时,沈南意已经睡着了。
他浑身酒气,没洗澡没换衣服,就掀开被子抱着她睡觉。
沈南意被熏醒,努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没能成功,伸出手推搡他:“谢霄北,你熏死了,去洗澡。”
谢霄北按住她的手,唇瓣亲了亲她的指尖,低沉嗓音带着醉意:“谈的很顺利。”
夜色如墨,笼罩在城市上空。
沈南意轻轻“嗯”了声。
黑漆漆的夜色,遮掩住他此刻望着她深沉的眸色,“想要什么礼物?”
沈南意在他怀里缓缓抬起头:“什么都行?”
谢霄北声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却在重复她的话:“什么都行,想好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