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王妃与他也认识了好些年,却从未见过这般软弱的他。
说软弱或许有些夸张,但一生要强的摄政王要说委屈,还不如说他想夺权来的真实些。
一时间,房中二人静默的仿佛石雕一般。
这时的他已经头深埋她的颈部,而她的下巴扣在他的肩膀,很快,泪水便浸湿了他的衣襟。
她这般无声的哭,当真让人心痛,像是无数的刀子在戳他的心口。
他搂她更紧,像是要将她摁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但很快,那双有力的臂膀却颤抖了起来,很快,他的力道变松了不少,很快,他抬起了头,眸中血丝无尽,就好像血泪一般,惹人心惊。
“早些歇息吧,我今日,去书房睡。”
他隐忍了这般久,再抬头,还是打算隐忍下去。
“我已是你的妻了。”她低低地出声,“新婚,洞房,这是规矩。”
这番话语说不出的冷漠,但却让那位摄政王眼前一亮。
她指了指桌上的合卺酒:“只是个流程而已,喝了这杯交杯酒。今日我是你的妻。”
话里的含义有些多,摄政王沉默的看着她,她又补了一句:“只是今日,酒里,我加了合欢散。”
一瞬间,他的光……灭了。
他沉默良久,甚至打算夺门而出,她却一脸淡然。
“你不喝也没关系,我喝。”
他终究,没有喝下那杯酒。
那日新婚夜,他对她极尽温柔。
新娘子的叫喊声听得丫鬟婆子红了脸,但那位新郎官却清清楚楚,他输得一干二净。
……
“太子哥哥,那是谁呀?怎么一个人坐在桥边?”
“好像是新摄政王,他的阿父听闻前不久病逝,他的阿母却改嫁,他世袭父亲官位,却没有人给他撑腰。如今,父皇让他做我的伴读。”
“太子哥哥,我们带他一起玩吧!”
“母妃叫我不要和他接触,算了吧,缡儿,太子哥哥带你去放风筝可好?”
“那缡儿去陪他,皇后娘娘没让缡儿不要和他接触!”
“小摄政王,你想和我一起放风筝吗?”
那是久经乌云后的第一抹阳光,耀眼夺目,关键是在今后的人生中,每逢绝处,唯一可以带他走出绝境的光。
他这辈子不贪心,就想拥有这抹阳光,不过分吧?
……
婚后不到两个月,摄政王妃便查出喜脉,摄政王满心欢喜,竟向皇上请了三个月的假,脱下官服,一心想陪着他的美娇娘。
虽然不被待见,但没关系,她依旧是他的妻,他们之间有了最可靠的证据。
第六个月,摄政王被皇上派去治理水患。
第七个月,老梁王驾崩,太子登基成功。
第八个月,水患诱发瘟疫,灾民死伤九成,而负责的官员,一干人等,包括摄政王全部被贬官流放,新帝的下马威,效果超群。
家眷不受牵连,但那位摄政王妃却挺着个大肚子,与他一同前往蛮夷之地,又是一则凄美的话本内容。
路途中一同吃苦,她无一言语关心,却得他事无巨细的照料。
他抚摸着她的肚子,她也会恍然,这辈子就这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