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不想牺牲我。”
“就应当是他自己的想法,不是演戏给我看,而是确确实实的爱怜我——他仅剩的骨肉。”
故事说到这,白妤越发觉得迷糊:“老平等王到底想做些什么?他既然要你的命格,告诉你这些,是想这般毁了你?”
卞城王扭过头看向她,那神情,像是在看未开灵智的牲畜,他反问道:“如果少年时的我,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万般宠爱自己的父亲,我还会有心思成仙吗?”
安老板一瞬间明朗,思索片刻,竟不由得赞了一句:“若非动机不纯,像这般的七窍玲珑,当真是个人才。”
卞城王一时语塞,随后轻笑出声。
何晨打断了他脑海里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反问道:“那时候的你,竟也能看破他的心机?”
语气中的嘲讽毫不掩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冷嘲热讽了,卞城王真的很想好好回怼他几句。
但想起接下来的话,他又有些沉默。
“看破?那时候的大梁太子殿下哪有那本事?”
“不过是面对着清冷的皇宫,失心疯的血亲,哀鸿遍野得百姓。一时间想不通,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他说的异常冷静,陈述着自己的软弱无能,就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轻松。
但他也不打算再给任何人评价的机会:“所以,我打开了炼器炉的门。”
“你想祭剑?!”白妤失声惊呼。
“不是为了祭剑。”
“那把血煞剑,本不该问世,我其实是想偷偷毁了它。”
安老板皱着眉:“如果结局真的是这样,事情就不会那么复杂了。”
“没错。”卞城王冷笑,“但要是真就这么容易,老平等王的计划又算得了什么?”
何晨:“啧,他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卞城王淡淡道:“他只是告诉了梁王,我已经知道血煞剑最后的步骤。”
说到这,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白妤瞪大了眼睛,试探性的开口:“梁王不会是以为你要去祭剑,所以想来阻止你吧?”
卞城王点头:“没错,他就是来阻止我的。”
“时间地点,都很精确,他一把将我拉开,推的远远的……”话说到这,他的喉头滚了滚,“可谁曾想,他背后的阉人,竟然早已被收买,将他推入炉中。”
“一代暴君,就此殒命。”
白妤倒吸一口冷气,而何晨和安老板却是什么变化也没有。
何晨甚至有些遗憾:“这也太草率了吧?我以为会有什么绝地反击呢。”
卞城王冷眼瞥了他,假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后来是现在的平等王救了我,将老平等王的事情上报给地藏王。”
“他自己脑补了一堆事情,还以为我是多么可怜的人,既然他想帮我,想将这庙送给我,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推脱。”
白妤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竟来了一句:“其实……你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