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佳蕾想入非非,脸上不禁露出迷之微笑,邢稚莺见状一阵恶寒,扭头哼声道:“我去休息了,没事别来找我。”
岳佳蕾回过神来,诧异的道:“离天黑还早得很,干嘛急着休息,不在附近逛逛吗?”
邢稚莺摆摆手道:“眼下没心情逛,你也别那么懒散,回屋多练会儿功才是正经,免得明天三招两式败下阵来,丢我们治剑馆的脸。”
岳佳蕾为之一滞,眼看邢稚莺扬长而去,自己瞬间也觉兴味索然。
雨势时大时小,下到傍晚都没停下来,邢稚莺和岳佳蕾一起用罢晚饭,之后也不与她多话,径直回房休息去了。
岳佳蕾依依不舍,但又不好厚着脸皮去打搅,好一番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终于睡着了。
听雨居中一夜无话,等到岳佳蕾睁开惺忪的睡眼,赫然已是天光大亮。
起身匆匆洗漱完毕,岳佳蕾推开房门,恰见邢稚莺俏立院中,美眸打量着她,含笑揶揄道:“小懒虫,太阳照屁股才舍得起来?”
岳佳蕾脸上一红,还没来得及答话,邢稚莺又扑哧一笑道:“还有啊,怎么黑眼圈这么大,看起来好蠢呀。”
岳佳蕾胸口一闷,无奈咳声道:“还不是你小莺儿害的,这叫‘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邢稚莺赏了岳佳蕾一记白眼,鼻中娇哼道:“别掉书袋了,本姑娘可不吃这一套,咳——早上有人来报讯,说咱们可以参加比武。”
岳佳蕾暗暗得意,展颜一笑道:“怎么样,小爷早让你安心了吧?”
邢稚莺笑嗔道:“倚小卖小,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总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岳佳蕾伸了伸懒腰,悠悠的道:“欠了便要记着还,不然小莺儿给我写张欠条,以后我要找你帮忙,你可不许赖。”
邢稚莺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道:“小毛头适可而止吧,咱们赶紧吃饭,完了直奔演武场,千万别迟到。”
岳佳蕾自无不允,两人料理停当,结伴走出听雨居,看天色已经是卯末辰初,一片艳阳高照。
云台峰山腰的演武场形如太极,阴阳双鱼泾渭分明,随着比武时辰将近,各门各派的弟子陆续到场。
演武场周遭人头攒动,北面搭起一座高台,上面摆放三把金漆交椅,前面排设香案,只待裁判入座。
邢稚莺和岳佳蕾相携而来,岳佳蕾固是玉雪可爱,邢稚莺尤其俏丽无伦,吸引了不少或明或暗的灼灼目光。
邢稚莺心中既羞且喜,岳佳蕾却十分不爽,有意无意的将她挡在身后,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
无奈觊觎美色者实在太多,岳佳蕾瘦小枯干,根本挡不住多少目光。
只见一对青年男女走近过来,那男子二十二三岁年纪,生得肤白如雪、面如冠玉,英俊中又有一派病弱气质,目光逡巡间一抱拳道:“这位姑娘请了,在下傅连城,这是舍妹傅凝碧,我们兄妹二人出自咸阳六合堡,家父名讳上声下涛,江湖人称‘六合阴阳剑’。”
傅连城话音方落,他身边的绿衣少女傅凝碧展颜一笑,敛衽为礼道:“哥哥性情豪爽,平日最爱结交天下俊杰,唐突之处还请姑娘勿怪,敢问姑娘和这位小兄弟名讳为何?”
傅凝碧身材纤细,看起来十六七岁模样,容貌与傅连城肖似,称得上一等人才,别见娇娆妩媚。
虽然觉得傅连城的目光有些放肆,但邢稚莺对傅凝碧还是心生好感,当下轻咳一声道:“承蒙贤兄妹抬爱,小女子邢稚莺,出自平凉治剑馆,这位是敝处记名弟子岳雷,此次随我一同参加比武较技。”
傅连城眼前一亮,拊掌笑道:“原来是‘铁翼神隼’邢老前辈的孙女,在下久闻姑娘美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在此相逢,真是三生有幸。”
邢稚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岳佳蕾则哼声道:“我说这位傅公子,多少收敛一点行不行?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怕别人笑话吗?”
傅连城登时一滞,似乎想要发作,还是傅凝碧抢过话头道:“岳兄弟玩笑了,哥哥自有分寸,岂会贻笑大方?”
这话明着是跟岳佳蕾说,实际是在敲打傅连城,傅连城只能压下不满,睨着岳佳蕾道:“小兄弟年纪尚幼,也来参加比武?这合乎规矩吗?”
岳佳蕾眉毛一挑道:“人不可貌相,小爷已经十五岁了。”
傅连城又是一滞,忍不住冷哼道:“十五岁?你当我是瞎子么?哼——区区一个记名弟子,也配跟邢姑娘比肩?”
邢稚莺闻言秀眉一蹙,傅凝碧也暗自扶额,倒是岳佳蕾不温不火,抱起臂膀悠悠的道:“傅公子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可不就是瞎了么?但你瞎没瞎无所谓,反正小爷有资格参加比武,不服便去跟裁判提嘛。”
傅连城脸色发黑,正待反唇相讥,傅凝碧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劝慰道:“哥哥切莫糊涂,你跟岳兄弟争锋,只会得罪邢姑娘。”
傅连城翟然一醒,终是闷声道:“罢了,本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这孩童一般见识。”
岳佳蕾暗暗好笑,邢稚莺则面色不豫,虚施一礼道:“今日有幸结识贤兄妹,俟后若有机缘,定当登门拜访。”
傅连城正中下怀,喜滋滋的道:“如此甚好,邢姑娘若肯登门,敝处一定以贵宾相待。”
眼看傅连城还不知好歹,邢稚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傅凝碧却是心中有数,无奈咳声道:“好了哥哥,咱们去跟嵩山派的朋友打个招呼吧,伍掌门和爹爹颇有交情,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傅连城显然还不想走,可终究拗不过傅凝碧,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邢稚莺和岳佳蕾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只听岳佳蕾叹口气道:“唉~都怪你小莺儿长得太漂亮,平白惹来这等狂蜂浪蝶,小爷身为你的护花使者,真是‘压力山大’呀,回头可得加工钱。”
邢稚莺刚想“据理力争”,却见又有几名青年才俊不约而同的走近过来,一时之间啼笑皆非,真想学余冰如的样,找一顶斗笠来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