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宿卫林见到门口的头发丝和开关上的一层灰,都是自己上次离开时的样子,这才放松下来。关上窗帘,他小心的来到卧室。
打开卧室的大衣柜,里面只有几件衬衫,他移动开大衣柜的背板,出现在眼帘的是另外一套房子的大衣柜。
钱藏在了对门,老家的远房亲戚无儿无女,一直是的宿卫林的父亲照顾,宿卫林拿他的名字买房子的时候,老人并不知情。宿卫林当时并没有考虑这么长远。只是偶尔听说这套房子要出售,便买了下来,反正他的钱也多的花不完。
开始的时候,他把钱藏在租的房子里,后来还是不放心,在装修的时候把这两套房子给打通了,后来又担心遭贼,索性把买的房子用砖头给砌上了,外面的防盗门成了摆设。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砖头,都是宿卫林一块块提上来的,水泥和沙子也是他自己慢慢搬上楼的,他的父亲早年就是泥瓦匠,以前上学的时候,宿卫林每个假期都会给父亲帮忙,这些工作,对他来说不是事儿。
宿卫林每次来这里,都会觉得很开心,看着那些金闪闪的金条和一箱箱的软妹币,他觉得毛孔都是打开的。可现在,他是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这些东西现在成了负担,要是真得被发现,就算是把牢底坐穿,也出不来的。
坐在黑暗中,宿卫林回忆着这些钱的来历。很多,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也有些人,已经不在营海了,比如霍若山。
思来想去,宿卫林还是拿出了手机。
最近一年,发生了不少的事儿,杨同贤落马了,带起了不少的泥。最大的上市公司霍氏集团也跟着倒了,要说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也不为过。
今天,宿卫林被点名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黑暗中,宿卫林翻到了一个号码。
备注上只有一个字,秦。
“喂,宿书记,想起我来了,难得昂!”
秦增志拿起手机,笑着道。随后看了一眼对面喝茶的老爹秦四爷,走出了茶室。
“秦总,你在营海么,我想跟你见个面,就这两天吧。”
宿卫林觉得很多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所以只是约了见面,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家里黑道生意他也不沾,要说真的有关系,也是公司的事儿,最近公司运转的很好,秦增志压根就没觉得会出问题。
回到茶室秦四爷问道:“是谁啊!”
“广谱的宿韦林。说是要跟我见一面,我还在想,咱们在广谱的业务,不是一直运转的不错么,难倒他是嫌给的少了?”
秦四海一怔,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霍家都倒了,这些生意就更不好说了,你抓紧点安排,那些黑色的生意能割的全都割了。兄弟们也给妥善安排了。”
“爸,我一直在跟进,您放心吧,我先去见见他,您也别太紧张。”
秦四海这阵子非常不高兴,以前铺垫好的关系,贬的贬,调的调,那些黑色生意更不好做了,这都不说,还有个后起之秀,号称过江猛龙,这手也是越伸越长了,以前只是占占那些模棱两可的便宜,现在竟然明目张胆的抢生意,收保护费都要跨界,这不就是给自己上眼药么!
要不是说年纪大了,秦四海非得跟他论论道。
眼下,儿子不愿意接手黑色生意,那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能洗白的都洗了再说。
郊外,一处没有路灯的树林。
一辆商务车停在路边,这辆车的后面一辆桑塔纳停在不远处,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宿卫林。
宿卫林听着周围幽幽的动物叫,心中倒是多了一分安全感,这种地方是绝对不会有监控的。
“宿书记,你怎么选这么个地方?也就是你,要是换个人,我是绝对不会赴约的!”
秦增志半开玩笑的道。
宿卫林苦笑,顺手拿出个烟盒,递了过去。
“秦总,实不相瞒,我被约谈了,市纪委的。”
秦增志倒是没怎么在意,就算是宿卫林进去了,也跟自己没啥关系,秦家的事儿都是老爷子安排的,自打杨同贤倒下,老爷子也都要抽手了,秦增志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
直到宿卫林说起省城臧秘书的时候,秦增志眼睛一亮。秦家洗白,自然是得有官面上的靠山,能攀上省城的秘书,也是条路子。
“你是说,这事儿是因为给臧秘书办事儿,才引起来的?”
宿卫林一听对方发问,连忙把事儿说了一遍。包括去邹家村给果树扒皮的事儿,要说这里面也有秦家的功劳。宿卫林联系的人,正是秦家旗下的一家装修公司里的人,这事儿要是真得挑起来,秦家也跑不了,这也是宿卫林来找秦家的原因之一。
现在如果不能让陈福生那边消气,事儿继续扩大,那倒霉的可不止他宿卫林一个!
陈福生跟宁家的关系,宿卫林已经知道了。陈福生跟宁朗是战友,这也是宿卫林被约谈后才知道的,他现在后悔的场子都青了,早知道陈福生有这层关系,他怎么也不能把事儿做成那样。
“秦总,我的诉求很简单,就是先想办法安抚了陈福生,然后交代些问题,把事儿止住,让我能平稳着陆,今天找你,是想请你帮帮忙,把我女儿送出国,费用我可以提前支付,但有一条,必须保证安全。后面,我的事儿一落实,我也会辞职出去的。”
宿卫林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秦增志看着远处的星星点点,道:“宿书记,自打杨同贤被双规,我们在市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办出国的按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也有正规的公司,只是你个人的问题,我看是不好弄啊。”
秦增志在心里开始骂娘了,省委书记的秘书过来让你干事儿,你自己怎么不留个退路,悄悄用了我秦家的人也就算了,现在事儿出了,又想拖我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