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夫人——用力!!!

大夏的赵字旗帜——

除了骠骑将军赵非荀之外,还有谁?!

戍边将军魁梧的身影甚至摇晃了一瞬,他绷紧背脊、拳头紧握,追问:“瞭望台看到有多少人?!若是骑兵——应当不会太多!”

士兵:“约三千骑兵!”

将军皱眉:“蓝月与大夏有盟约在先,赵非荀应当不敢擅自撕毁盟约!但无论如何,这一道城门绝不能开!”他立刻叫来副将下令:“传我的口令下去——死守城门!另外,派兵八百里加急将此事传回库斯特王宫!”

副将抱拳应下!

四周聚集的商人、百姓在听到大夏骑兵逼近时,已乱成了一团,甚至连生意也不敢做了,争先恐后地远离城墙。

战争面前,保命要紧!

这些商队马车、板车数量不在少数,城楼之下本就拥挤,这会儿彻底乱成了一锅粥,甚至冲撞的士兵都无法通行!

两位将军顿时傻眼。

不得不拨出几个士兵来短暂维持秩序。

在这些慌乱之中,忽律穆惜冷不防地仰天长笑,笑声从疯狂再至哀戚,在周围人人都想着保命时,这道笑声听得人心底隐隐发毛。

戍边将军视线扫去。

看着忽律穆惜摇摇晃晃地抱着圣女的身躯站起身,不禁眉头微皱。

“将军!”

副将着急地出声催促。

将军这才从他身上收回视线。

忽律穆惜咬紧牙关,尝到口腔中渗出的血腥气,膝盖因剧痛而在发颤,每迈开一步,都像是整条腿滚过刀山。

冷汗如雨下。

他却仍一步步向前走着。

“穆兰,”他唇色苍白,声线带着执拗的阴鸷,“兄长带你回家——”

“站住!”

从身后传来忽律平的呵斥声。

只见忽律平怒气冲冲拦住忽律穆惜的去路,脸色已近煞白,“把穆兰交给我!”

忽律穆惜闻声,停下脚步。

掀起眼睑。

眼底殷红如嗜血一般,厉声质问:“交给你?!让你们能掩盖圣女跳下城楼致死的真相?!门口有多少人亲眼所见,圣女被你们当作政治牺牲品到处嫁人!她从大夏回来,引来大夏骑兵逼境,如今你们迫不及待还要把她嫁给北疆九皇子——忽律族长究竟想要做——”

他的嗓音越来越大。

字句铿锵有力。

带着愤怒的质问。

传入逃亡的每一个人耳中。

什么?

大夏骑兵是忽律族长安排圣女故意引来的?

现在还要勾结北疆?!

忽律一族这是想要害得蓝月亡国不成?!

忽律平暗觉不妙,立刻喝止:“你给我住口!你明知道是——”

“让开!”

忽律穆惜向前一步,哪怕承受着锥心之痛,他也仍抱着怀中的穆兰一步步走得极稳。

双目神情逼近疯狂。

近似一个疯子。

身后瞭望台上再度传来一声短促的号角声!

“还有四百五十步!!”

戍边将军正下令驱散城墙内的商人与百姓,余光中看见忽律一族的人剑拔弩张地在对峙。他仅有犹豫了一瞬,便快步上前,双手抱拳一拱,道:“大夏骑兵突袭,城门守备兵力不足,现忽律大人手下所有侍卫全数充公,听从本将调配、抗击外敌!”

忽律平皱眉:“我奉族长之命正在办——”

将军骤然提高声量,义正辞严着质问:“国难当前!难道忽律一族只想自保不成?!”

这一句话定的罪名太大。

几乎是强逼着忽律平交出手上所有兵力!可一旦交出所有兵力,他如何还能从忽律穆惜的手上夺回圣女的尸首?!忽律平狠地咬牙,可眼下的情况不容他拒绝,目光直视眼前的忽律穆惜,“将军让我交出所有兄弟可以,那他们呢?!”

戍边将军扫了一眼,“圣女已逝,应尽早入土为安。至于他…”将军的口吻透出几分轻蔑,“腿都伤成这样了,若让他上了城墙,要让大夏以为我蓝月以无人可以应战了!”说罢,他不耐烦的摆手轰赶,“还不快走,此地马上就要成为战场了,不要给我们添乱!”

说话间,副将已经上前拽走忽律平等人。

急促的号角声再一次从瞭望台上传来。

“还有四百步!!”

他们脚下的大地震动。

城墙之外,大批骑兵快速逼近!

将军脸色一凌,单手按着佩剑,目光凌厉看向城墙的方向,抬脚离开时,耳边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多谢。’

将军神色不变。

大刀阔斧的向着城墙走去。

“就当是本将报当年圣女救下舍妹之恩!”

库斯特。

忽律穆惜的私宅中。

窗外雷雨声持续了一夜不断。

屋内。

锦鸢双腿岔开,赤脚站在床上,胳膊挂在吊起的横棒上,以防止身体无力下滑,双手用力拽着两侧垂下的粗绳,嘶哑的低声吼叫着,汗水如雨下,发根被渗出的汗水打湿,短发狼狈的粘在面颊上。

她张大口,急促的喘息着。

后腰、肚子疼得似乎被拦腰斩断一般。

梅姑扶着她的身子,不让她跌滑下去。

稳婆跪在她腿侧,双手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肚子上,鼓励道:“夫人千万要撑住,等到下一波疼痛袭来的时候,您就往下使劲的用力,我会配合着往下挤压!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孩子出来了!”

大伯母跪着坐在锦鸢面前,撩开她的裙摆,双手上探,确认胎儿已是头位。

很快,疼痛再一次袭来。

锦鸢绷紧后背。

下腹、后腰疼的几乎失去了知觉。

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将她撕裂——

“啊——”

她控制不住剧烈的胀痛,尖叫出声。

窗外的雷鸣声接连响起,一道闪电划空而过,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尖叫声混着上涌的血腥气。

疼得她仿若人魂都近分离——

她只想尽快结束痛苦的折磨…什么孩子…什么性命…她都不在乎了…

她已受够了折磨…

稳婆摸到胎位在逐渐下沉,连声叫道:“夫人——用力!!再往下用力!!!”

“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再用力——”

撕裂的剧痛贯穿锦鸢的身躯。

她咬紧牙关,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口叫出声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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