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仍是坐文宁的车,这次两人不如来时关系紧绷,软和了许多。青禾护人的那番做法不要太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
车子没往老城区开,径直去江庭。
青禾说:「我要去西河街。」
某人仿若耳朵听不见,柔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青禾嗫嚅半晌,想拒绝又说不出口,憋了半天,反问:「你不回公司?」
文宁点头,「在家办公。」
要管自己的杂志社和公司,又要顾及文家那边,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工作,在家办公也行。文宁有一群助理和秘书,杂事都可以让这些人去办。
青禾动动嘴皮子,下意识想刺一句,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转而嘀咕道:「在家不如公司方便,更麻烦。」
文宁不解释,继续开车。
青禾止不住话头,接着又讲了些有的没的。分居大半个月,她变得爱叨叨了。
快到江庭那会儿,她记起医院里施念英的话,纠结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把过程复述一遍,直愣愣地问:「你真有事瞒着我?」
看着前方的路,文宁默然许久,可也没狡辩,应当是斟酌了一会儿,应道:「嗯。」
「什么事?」
这人却不再讲下去,而是说:「忙过这阵子再告诉你。」
思及施念英提到谢安然,青禾以为是早些年的糊涂帐,指不定是文宁和谢安然曾经发生过什么纠葛,还是比较私密的那种。想到这儿,她心底里某种情绪作祟,莫名就有点酸,兀自消化了半分钟,含糊不清地跳过这些话。
车子抵达别墅,文宁进书房办公,青禾去楼上的训练室待着。
一下午,好几个秘书和助理过来,全是生面孔。青禾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青禾,总归不是熟人,倒免去了撞见的尴尬。
文宁忙得不可开交,一连在书房里待了五六个小时才出来,中途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青禾正犹豫要不要上去叫人吃饭呢,孰知到点对方就下来了。一别多日,妻妻二人终于久违地坐一桌吃饭,不要太和睦。
吃完饭,文宁又上去,一口气不歇地工作。
一天就这么过去,两人闹矛盾没说开,和好亦风平浪静,各自心照不宣。
文宁买了一束风信子,提早就放在房间床头柜上,卡片上亲笔写:青禾收。
青禾暗自嫌弃对方,但还是受用这套,即使嘴上不说。作为回应,她给文宁泡了杯咖啡送去书房,把东西放桌上,一脸不关心地说:「顾阿姨给你的,让我带上来。」
顾阿姨,家里的帮佣阿姨中的一位,平时对青禾最好。
送完咖啡,也不等文宁开口,三步并作两步离开,生怕对方会发现一般。
文宁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望着她的背影。
夜里,两人一个房间同床共枕。
青禾睡得早,直挺挺躺着,被子都被踢到腰间的位置。文宁工作到两点多才过来,轻手轻脚进门,只把床头柜上的小檯灯打开,借着昏黄柔和的光,她拉了拉被子,给青禾掖好被角。
空调温度23c,不算高,不盖被子睡觉容易着凉。
青禾睡得不踏实,朦朦胧胧间感受到有人碰了自己,便捲起薄被翻了个身,还皱紧眉头。
文宁坐在床头,指腹在她脸侧划过。
她没反应。
夜色深深,蔓延至无边无际。
过后的两天,乐队里较为清闲,公司还在准备下一步的宣发,要求慢速火车这边全员低调,也不准她们再去海角五号演出。
公司在这方面有补贴,青禾乐得当咸鱼,有心情就练练贝斯,没心情就打游戏混吃混喝,把厚脸皮发挥到极致。
杨叔去西河街帮她把东西都搬回去,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拿的,全是换洗的衣物,搬不搬都行。
重归于好的两人比之早先收敛了许多,过去的事轻拿轻放,谁都不再提这茬。
除去那束风信子,文宁还送了一些别的玩意儿,玫瑰,贝斯弦,拨片……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是名贵的衣服就是奢侈品,现在的实用多了。
青禾心里门儿清,知晓对方这是在做什么,她装作不懂,东西照收,可不予回应。
不只是送礼物。自从和好以后,妻妻俩没再做过,故意在克制,不再仅仅是各取所「需」。
这样的相处模式让两人都「倒退」了几岁,宛若回到了小女生时期。青禾挺吃这种纯情套路,被吊得心痒痒,就是强撑着不表态。
克制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直到青禾要离开几天。当晚,文宁早早就回来,跟青禾在房间里待了很久,连晚饭都没能准时吃。
青禾有点冲动,情动时分就口不择言,勾住文宁的肩膀,扬了扬白嫩的脖颈,手指穿过对方细密柔顺的头发,最终抚在文宁后颈上。
文宁挨上来亲她的嘴,不让她乱说话。
她平静不下来,摸了摸文宁的脸,抵住这人的额头,压抑着低声问:「喜欢我吗?」
面前的人不吭声,只是吻她。耳朵、脸侧、下巴……没完没了。
黑夜放大了所有情绪,念想直往骨子里钻。
「文宁,你喜不喜欢我?」她执意问。
第45章
她俩都是占有欲极强的人,从初初认识至今,相互之间就有种近乎病态的纠葛,谁都不说,表面不在意,总是退一步再进一步,静时是死水,无论如何都不起波澜,一旦失控了就是大火燎原,一发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