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柳眠棠的神情,
檀儿有些为难,
犹豫良久,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娘子,你现在还没有想起什么吗?”
檀儿现在也很迷茫,
她不知道是该跟柳眠棠坦白这个崔九是假姑爷还是怎样,
自从那日后,
再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
她确信,
这个假姑爷许多地方虽对娘子多有隐瞒,但在对待娘子这件事上,确是真心实意的,
而且比坊间传闻那些夫妻以及柳老爷和夫人还要恩爱和睦,
她不知,
如果将家主是假崔九的事情说出来,
对娘子和她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见檀儿谈及此事,
柳眠棠放下思虑,摇了摇头,
她盯着手中的绣工眉黛暗蹙,
片刻后,又转而晴朗,
“算了,夫君素来待我极好,既然心里藏着事,又不想说,想来是有什么苦衷。”
“他不说,便不强求。”
“我相信终有一日夫君会明白,眠棠不是花瓶,也能与他分忧。”
她抬起头,对檀儿叮嘱,
“此事,你也别打听了,免得夫君知晓,引他多想。”
见夫人不再执着,
檀儿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她微微欠身,
“奴婢知道了。”
“三娘子,下人来报,说是崔家的郎君今早离开了镇子,眼下只柳娘子在家中。”
贺府,
这几日贺珍一直在等合适的事宜,
想着挑一个顾清珂不在家中,而柳眠棠又不忙于瓷坊的时日,
好坐下来与柳眠棠谈谈贺家瓷坊与窑口的事情,
听见管家特意前来提醒,
已经在家中抱着彩瓷等待许久的贺珍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她唤来随身丫鬟与马车,朝着清平坊匆匆赶去。
片刻后,
崔家庭院中,
贺珍的到来,对柳眠棠来说,虽是预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玉烧瓷坊的名号在周边诸州日渐兴盛,
更被说当下的清泉镇,
同在一地,贺家自然是受影响最大的,
贺家人上门或早或晚,这点她早有预料,
只是让柳眠棠意外的是,
前来的不是贺老爷,也不是贺二,
而是眼前这位素不受贺家重视的贺三娘子,
院中凉亭,
檀儿为两人盛上果盘点心,
柳眠棠嘴角含笑,亲自为贺珍煮茶,
“不知柳娘子可知晓,近日县城里新开了一个官铺,听说是楚王府置办的,眼下镇子里的米粮都因此下跌了不少。”
贺珍也不说明来意,就这般与柳眠棠闲聊,
而柳眠棠也是不急,笑着道,
“楚王仁德,身在高位却还为我们这些百姓着想,大祁若是多几个像楚王这般的藩王,想来我等的日子也要好过不少。”
最近的茶楼酒肆、坊间妇人,要说最津津乐道的,唯楚王话题,
广宁地处江南,百姓尚且富足,
虽比不得南方三州,也比不得京中百姓,
但较之栖州、北州、莜州、东州等地,至少不用为生计愁,
只要平日里勤劳些,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家五口,温饱有余,闲时也能喝个浑酒,
日子倒也算是不错。
不过,
自从三州之地起了官铺,
广宁县沾了与三州接壤的光,
许多便宜的事物都涌入了此地,使得当地百姓的日子更加的富裕,
比如随着大量便宜米粮的涌进,寻常百姓家里大大降低了饱腹的花销,
就连县内的酒价也跟着降了下来,低了数倍不止,
还有廉价的生丝布匹,鸡鸭牛羊,胡椒、砂糖……
百姓半年前还在购买醋布增味长力,穿戴苎麻衣物反复缝补,
但眼下已经能随意购置精盐丰富味觉,增长力气,
隔三差五也能吃上肉食,喝上清酒,
家中妇人孩童,人人都能添置丝绵新衣,吃上廉价饴糖,
如此日子,
是往日百姓所不敢想的。
“柳娘子好贪心,大祁能出现一个楚王,便是我等莫大的荣幸,此等人杰,秉天地灵气所生,得万民所钟爱,怎能像河鲫一样。”
此言一出,
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经过笑谈,
贺珍也确认了柳眠棠确实不知她的夫君崔九便是楚王,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好商谈了,
柳眠棠与她一样,都是事业心很重的女子,
楚王既然将瓷坊的掌印交给了柳眠棠,
那她此时定然是想要新建大量窑口,进一步扩大瓷坊在大祁的影响力,
好为今年的贡瓷做准备,
然而新窑怎比得上老窑,新建窑口也需大量的时间,
如今她上门以贺家为筹码,
在柳眠棠不知楚王真实身份,没有王府人脉的情况下,定然不会谢绝,
“柳娘子是聪明人,如今玉烧瓷坊所面临的情况想必不用我多言,而我贺家的处境,想来柳娘子也知晓。”
眼下贺崔两家所面临的都是时间问题,
崔家是底蕴不足,需要时间累计窑口,进而占据日后的贡瓷生意,
而贺家虽有底蕴,却已经退无可退,只待崔家起势便是贺家落魄之时,
所以贺珍终究是没能继续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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