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白衣少女的芳名叫做“邢稚莺”,岳佳蕾暗赞余冰如助攻得力,于是悠悠的道:“小爷跟余美人的确投缘,她当然要向着小爷,至于小莺儿也别吃醋嘛,以后多亲近小爷,小爷会帮你说好话的。”
余冰如和邢稚莺面面相觑,直是啼笑皆非,随后只听余冰如嗔声道:“小毛头别胡乱编派,那‘鱼美人’专指崆峒派的鱼妙荷前辈,我哪里消受得起?何况我也不是什么美人,与莺妹相比判若云泥。”
岳佳蕾眼珠一转,摆摆手道:“不能叫‘鱼美人’,那叫‘美人鱼’好了,小爷这双火眼金睛早已看穿一切,美人鱼大可不必谦虚,干脆把面纱撩起来吧。”
余冰如摇头一笑,邢稚莺则忍俊不禁的道:“还火眼金睛呢,以为你是齐天大圣么,哈——我看只是个小猢狲,先学好本事再嚣张吧。”
岳佳蕾正待辩解,忽听余冰如凝声道:“侯魁已经左支右绌,十招之内定要吃亏,看来不用咱们出手了。”
岳佳蕾翟然一醒,连忙往楼下看去,激斗之中猛听洪陶巴沉喝一声,趁着侯魁回气未及,醋钵大的拳头猛袭而至,流星赶月般正中他的肩头。
侯魁哎哟一声痛叫,脚下踉跄暴退,竭尽全力才拿住身形。
洪陶巴并未乘胜追击,当下抱拳为礼道:“承让了,阁下还请履行诺言,向惠姐赔礼道歉。”
观战的韩惠欣十分欣慰,接过话头道:“既然胜负已分,倒也无须多做纠缠,侯少侠今后好自为之便是。”
侯魁的脸色红如猪肝,破口大骂道:“格老子的狗男女!侯爷哪里输了?!咱们再来比过!”
说罢侯魁锵的一声拔出佩剑,不由分说便冲上前来,剑锋闪烁耀目寒光,势如毒龙出洞,疾刺洪陶巴胸前。
洪陶巴首次行走江湖,经验十分浅薄,哪能想到侯魁败阵之后恼羞成怒,竟然以利剑对他空手?
眼前但见银蛇乱闪,眨眼便是毙命之局,洪陶巴惊怒之下更生戒惧,唯有全力闪躲,霎时落得险象环生。
余冰如见状义愤填膺,霍地站起身来,咬牙沉哼道:“侯魁这厮当真下作,今日非教训他不可!”
邢稚莺也面凝寒霜,同样起身道:“余姐姐说得对,咱们赶紧下去,免得瘦皮猴真的伤了那位少侠。”
两女原先坐着的时候,岳佳蕾便看出她们身材高挑,如今双双站起,更见英姿挺拔,身高都有一米七往上。
尤其邢稚莺面容娇嫩,眼下似乎尚未及笄,这点年纪便有如此身高,说是鹤立鸡群都不过分。
岳佳蕾向来瘦小枯干,如今被两女的“阴影”笼罩,不免有些羡慕嫉妒恨,眼看她们匆匆下楼而去,转念间并不跟随,而是继续待在楼上观战。
洪陶巴被逼得节节败退,韩惠欣心急如焚,疾声呵斥道:“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侯少侠怎能挟怨报复,还不赶快住手!”
侯魁充耳不闻,攻势更见狠辣,韩惠欣无可奈何,一咬牙便要挺身入战。
孰料正在此时,忽听嗖的一声,一道劲风直射向侯魁的后脑勺。
侯魁吃了一惊,连忙反腕一剑削去,嚓的一声将射来之物劈作两截。
错眼一瞬觑得分明,敢情那是一只竹木筷子,侯魁怒火中烧,尖声喝骂道:“哪个混蛋偷袭侯爷,有种的站出来,别做缩头乌龟!”
那根筷子自然是岳佳蕾的杰作,她可不会蠢到自报身份,而且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便是稍稍延宕侯魁的攻势。
洪陶巴缓过一口气,趁机从腰间拽出一条九节鞭,扬声厉喝道:“无耻小人,着打!”
这下洪陶巴动了真怒,九节鞭哗啦啦卷动如龙,向着侯魁劈头盖脸猛攻过去,出招堪称气势如虹。
侯魁暗骂难缠,赶紧挺剑奋力迎击,两人使出浑身解数,招来式往死斗不休,非将对方彻底打败不可。
“三锋速斩”洪快方威名赫赫,洪陶巴子承父业,擅使的兵刃也是一口三尖两刃刀,但这口刀还挂在他的坐骑上,拴在冲灵客栈后院,九节鞭则是“黑珍珠”陶淑英的兵刃,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罢了。
不过饶是如此,侯魁依旧占不了半点上风,毕竟“一寸长、一寸强”,洪陶巴的九节鞭舞动起来,威势笼罩四尺方圆,光圈密不透风,侯魁的长剑根本递不进去,反而满眼都是鞭影,应付得捉襟见肘。
围观的路人担心受到波及,纷纷往后退却,只有韩惠欣站得最近,眼见洪陶巴稳占上风,她心里自然十分欣慰。
余冰如和邢稚莺并肩而立,看出战局偏向洪陶巴,她们也不急于出手,只是在旁边掠阵。
岳佳蕾稳坐楼头,正自凝目观望之际,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随即熟悉的声音传来道:“小毛头死性不改,洪贤侄跟人动手,是你挑唆的吧?”
岳佳蕾回过头来,面对孟桂蟾的俏脸,俨似无辜的道:“姑婆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是那矮子调戏大美人,陶巴哥气不过,才跟他打起来的。”
孟桂蟾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道:“惠儿老成持重,即便没法阻止洪贤侄,也会向我报备,是你没听她的话吧?”
岳佳蕾挠了挠头,讪讪的道:“陶巴哥难得有机会练手,何况咱们还占着理,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打一场也没关系嘛——若是我早把姑婆叫来,您三言两语息止干戈,那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岳佳蕾振振有词,孟桂蟾直是气笑不得,赏了她一记白眼道:“什么打一场也没关系,那矮子所穿是平凉崆峒派的服色,他们那位掌门‘西疆剑帝’司马御何等厉害,平白结怨对咱们没有好处。”
岳佳蕾眨眨眼道:“姑婆也很厉害呀,实在不行还有义父和樊伯伯撑腰,咱们怕什么平凉崆峒派?”
孟桂蟾摇摇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些许意气之争,大可不必兵刃相向。”
岳佳蕾尚未答话,忽听一声暴喝传来,洪陶巴的九节鞭漾起一圈银虹,堪堪撞开侯魁的长剑,尖锐的鞭锋撕裂空气,扎向他的咽喉要害。